“不行,不行,市舶司絕對不行!”廖瑩中的腦袋晃得跟個波浪鼓似的,“澎湖島和夷州島……向來不是朝廷直轄,誰佔了都和朝廷沒有關係!那什麼崖山的,我沒有聽說過……”
南宋朝廷在澎湖有巡檢司,在夷州有個市舶務,但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衙門。夷州的“州”字也只是隨口叫叫,沒有州衙州官。此二地棄了也就棄了,沒有什麼不好交代的。
但是把泉州、廣州、明州三地的市舶司和北伐軍共管,這可就不是小事兒了。先不說別的,光是這三個市舶司每年的抽解稅和搏買收益,就佔到南宋朝廷財入的好幾成!
這可是南宋一國的命根子!
“崖山就是廣南東路外海的小島,彈丸之地而已。”陳淮清笑道,“廣南東路外海島嶼頗多,多被海賊艇匪所據,襲擾沿海,劫掠商船,對國家也是不利的。北伐軍海軍進駐崖山以後,起碼可以震懾住那些海賊艇匪,與國與民都有好處!”
“如果真是這樣,崖山島可以讓給北伐軍海軍。但是……泉州、廣州、明州三地是朝廷直轄土地,北伐軍不能進駐!”
除了明州市舶司之外,廣、泉二州的市舶司管轄的港口的榷場雖然都在城外,但都緊挨城門、城牆。而且這二州的商業鼎盛,城門在夜間通常是不閉的。要是在城外擺上個千把人的北伐軍,豈不是隨時能奪下廣州、泉州了!
“北伐軍的軍隊不入泉州、廣州和明州。”陳德興小小的讓了一步。
“也是不行!”廖瑩中還是搖頭,“三州市舶司干係國用!”
“三州市舶司一年能交多少稅?”陳德興皺著眉頭髮問。
“四百五十餘萬貫銅!”廖瑩中道,“這還只是抽解稅,若算上搏買所得,當不下於1500萬貫銅!”
“不如這樣,”陳淮清看著廖瑩中,“自明年開始,三州市舶司所入,超過1300萬貫銅以上,皆歸北伐軍如何?我北伐軍不再向朝廷索要一錢一物。”
陳德興在一旁把語氣放沉:“其實我北伐軍海軍已經掌控大海,往來泉州、廣州、明州的商船,俱在北伐軍炮口之下!我們完全可以自行取用財貨的!”
廖瑩中心裡頓時泛出了無力的感覺,這陳德興,怎麼就這麼霸道呢?動不動就要搶,這安豐陳家的祖上該不會是山賊吧!
“北伐軍的軍將士卒不能登岸!”廖瑩中咬著牙堅持最後的底線。
“廖世伯的意思,是不是說三州市舶司可以共管?”陳德興眼前一亮,連忙追問。
“這個……得平章公點頭方可。”廖瑩中知道無法阻擋北伐軍染指市舶司了——不讓他們染指,他們就要公然到海上搶劫!
陳德興笑了笑,道:“那麼我還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廖瑩中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不如將泉州、明州、廣州三個市舶司合併成為一個總貿易司吧。”
“總……總貿易司?”廖瑩中一怔,“有甚用處?”
陳德興一笑,道:“市舶司本就經營商業,兼收稅款。搏買所得要遠多於抽解稅。只是市舶司的買賣只在大宋的土地上做,從不染指海外,豈不是漏財太多了?若能出海經營,一定會財源廣進的。”
“出海……”廖瑩中心說,市舶司是用廢紙一樣的會子去“搏買”才有一年1500萬貫的,要是出海去……誰還認大宋的會子?
“一年1400萬貫銅錢!”廖瑩中一咬牙,“北伐軍軍將無旨,不得進入朝廷直轄土地!”
“可以。”陳德興沉聲道,“那麼泉州、明州、廣州三個市舶司在年內就合併成總貿易司,總貿易司衙門設在泉州刺桐港,提舉總貿易司的差遣給我大哥。總貿易司的官吏,一半由北伐軍派遣!”
廖瑩中想了想,勉強點點頭:“好罷,這些條件我去和平章公分說了,能不能成我可不敢保證。”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陳德興和陳淮清都知道,賈似道和南宋朝廷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
這個提舉總貿易司和一半的官吏都由北伐軍派遣——這個總貿易司不用說,一定會被陳德興牢牢掌控了!
而陳德興建立和掌控總貿易司的目的,當然也不是真的要出海去做買賣……事實上,陳德興連市舶司的搏買業務也打算一併裁撤了。
雖然泉州、廣州、明州三地市舶司一年透過搏買獲利千萬貫,但是以陳德興對大宋官吏操守的瞭解,被他們裝進自己口袋裡去的銅錢財貨,只怕倍於此數!
這搏買與其說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