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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會嫌貴的。至於稱兄弟什麼的,那又有什麼打緊?哥哥弟弟畢竟不是父子君臣,過去高宗皇帝還向金國稱過臣,還跪接過大金皇帝冊封的聖旨呢!

現在若能以這樣的條件達成議和,讓大宋百姓過上幾十年上百年的安穩日子,如何不是一件莫大功勞?

蒲擇之滿面春風的把和議之事說完,得意洋洋的瞧了賈似道一眼,就看見奸臣的容色已經嚴肅下來:“和議之事若可成功,吾大宋就可有個喘息的機會,這和議哪怕只能維持十載,也足夠我等重振朝綱了。”

這話兒一出口,所有人都跟著一起點頭。賈似道捻著鬍子微微一笑:“吾皇宋開國以來,便是行以文御武之道,這是祖宗家法,吾等當臣子的自當一體遵從。只是紹定、端平以來,國家多事,不得不重用武人,雖多有跋扈不法,也只得從優撫卹,此終是權宜之法,不可長久行之,否則唐季藩鎮之禍,便在眼前。”

聽了賈似道的話,蒲擇之和江萬里都頻頻點頭。他們二位一個擔任蜀帥有年,一個也在四川前線呆了一陣。都領教過武人跋扈的樣子了!王堅、劉整、楊文、俞興這些川中大將,誰不是上馬管軍,下馬管民的?儼然都是一方藩鎮,和唐季那些無法無天的軍頭相比,不過是偽裝得比較恭順罷了。

至於京湖的高達,剛剛入援重慶的呂文德,還有留在淮東協助李庭芝的淮東安撫副使兼京東路招撫使夏貴,也都是管軍管民的軍閥,和唐季藩鎮並無太大不同。

蒲擇之一拍手:“相公所言極是!若是和議能成,是該好好整頓一下綱紀了!不滿相公,吾在四川真是見多了飛揚跋扈的武人,吾這朝廷宣撫,根本就不在某些武臣的眼裡!”

說著他就淡淡看了江萬里一眼。江萬里笑著點頭,道:“有些個武將自恃功高,的確是跋扈了一些,不過眼下和議還沒有達成……吾等大臣,還得多加包容一二。即便是往後天下太平,也不要窮治其罪,招入臨安,委以虛職,做富家之翁便是。畢竟這蒙古國大兵強,野心勃勃,即便議和也不過是權宜之策,將來未必不再起兵革。”

他侃侃而言,也不顧蒲擇之變了臉色,疊起兩根手指自顧自往下說著。

“……而且如今武臣勢力已成,川中四路安撫皆是武將兼領,制置撫使,總領財賦者也是武人。京湖、兩淮也有不少武人領有地方。可以說,如今大宋可戰之兵,八成已經是武人私有,其勢以大,只能徐徐圖之。可用太祖之法,以富貴安樂赦其兵權,切不可逼之太急。否則惹出禍事,就要墮了朝廷威信,再要治約武人就更難了。”

一席話說得人人都變了臉色,連賈似道也有些不自在。江萬里卻神色不變,輕輕苦笑了一聲:“朝廷之威不在兵甲,而在人心。國朝三百年積威,來之不易,去之卻不難。若有一二武夫,揚旗舉兵,割地稱王。朝廷可有雷霆手段?若沒有手段,便是積威盡失,吾等文官,還有什麼辦法去駕馭武臣?以文御武,還不是一個笑話?”

江萬里說得有道理,一眾人都默默點頭。他們之中,除了梁崇儒和青陽夢炎是新進。其餘不是久在官場的老官僚,就是跟隨賈似道有年的幕僚。如何不知現在的大宋朝廷,已經沒有壓服軍閥的武力。所倚仗的,不過是皇宋三百年之威和江南幾路的財帛。

因而對那些手握重兵,有控制一定地盤的武臣,大宋朝廷只能安撫徐圖,可不能像北宋承平時那樣把他們當成走卒驅使了。真要惹毛了他們,朝廷連剿滅他們的兵都沒有!

賈似道看著諸人的神色,淡淡一笑道:“古心兄,吾心中早就有了謀劃……吾觀國中武臣,皆是胸無大志之輩,所謀所求者不過世代富貴也。而且武臣亦有派系,相互不容,難成合力,只需扶一派壓一派,便不難將兵權收歸朝廷了。”

江萬里、蒲擇之聞言都頻頻點頭。賈似道可以得到官家信用,果然是有些見識的。如今手握重兵的武夫是不少的,但是大宋壓制武人已經三百年了。文貴武輕早就透入骨髓,哪怕是飛揚跋扈的武臣,也不認為自己能戰勝文人士大夫扶保的朝廷。他們所求的,無非就是世代富貴——或是由將門轉成科舉世家,或是成為清貴,再大的野心看來是沒有的。

而且武人不是鐵板一塊,是有什麼安豐系、忠順系的。派系之間,視彼此如仇寇。朝廷完全可以對他們分而治之,拉一派壓一派,逐步把兵權收回,恢復昔日以文御武,文貴武輕的綱紀。

而在沒有陳德興的歷史上,賈大奸臣也是持著同樣的設想,在蒙古退兵之後一步步的遂行,只是遇到劉整這個不按規矩出牌的武夫,結果玩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