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閉門授課,不敢再和婆羅門教公開對抗,最後佛教信徒日少,以至於無法挺過天方教軍閥的打擊。
但是這種坐而論道的境界,陳德興似乎是不具備的。雖然他讀過儒家的經典,但是隻知大概,並不精深。對於佛道根本就是無知!想要在儒釋道的理論上找到缺陷,根本就是痴人說夢。
而陳德興的科學神教,同樣已經自成體系——科學萬能,科學方法,實證主義共同構成了一套有別於儒釋道的哲學思想體系。實質歸結於一句話:證億萬道而近於神。
對於這套理論,文天祥倒是仔細研究過了。因而一上來就把儒家的道理定位成大道,將天道教的道定位於雜學小道。大道在小道之上,儒家自然在天道教之上。但是這一開口,卻也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出來了。
陳德興笑了笑,知道文天祥已經在向自己提出挑戰了!如果今天不能說清楚大道和小道的關係,那麼無論他拿出什麼鐵證,儒釋道三教都能用一句“小道而已”進行壓制。
“子曰:克己復禮為仁。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陳德興先來一句《論語》,而後話鋒一轉,道,“孔子所言之禮為何物?”
“周禮!”文天祥回答。
這個不能否認,哪怕知道陳德興要在秦制周禮上說事兒,他也不能把周禮給吃掉了。因為復周禮是儒家學說的根本。儒學不是宗教,而是政治學說,所以儒生的目的不是隱居到山裡面修行,而是要出仕做官。而出仕做官的目的,就是要復周禮——當然不是百分之百的恢復,而是與時俱進的恢復。
而在另一個方面,復周禮的學說又是儒家別於法家的地方。後者也是要出仕做官的,但是法家比較實際,他們就是為君王服務,替君王解決麻煩的。而儒家的思想家卻想著要去和君王共天下,去約束君王的權力,以此達到天下的長治久安……
但是儒家卻忽略了這樣一個事實:寒門子弟中的精英往往是君王最忠實的臣子,因為他們的榮華富貴全都繫於君王一身,想要靠他們去限制君王權力是不現實的。因此在科舉之士成為官場清流(不是清廉的意思)之後,中國君王的權力不是被限制了,而是變得越來越大!
而儒學本身也逐漸淪為了禁錮思想,麻痺人民的精神鴉片——儒學麻痺人民的作用是透過科舉制度形成的,科舉制度給了寒門子弟魚躍龍門的機會。
其作用和後世的彩票有點類似,不過中頭獎的機率要大些,參與的門檻也要高一點,同樣彩頭也更大,可以成為高高在上的官!
於是一國才俊的眼球都被科舉所吸引,逐步對軍事、科技、商業和探索世界失去了興趣。整個華夏文明,也因此失去了活力。
而儒學的“復周禮”,自然也就成了個不可能實現的空想。儒家的根本,就這樣被中國君王和一心求官的官儒搞成了空想。而到了後世某朝再想把儒家撿起來用的時候,乾脆連“復周禮”都不要了……這已經接近於笑話了!
陳德興聽到“復周禮”,卻冷冷一笑,道:“文山兄,西周可有儒學?”
“沒有!”文天祥道,“儒家學說,乃是孔夫子所立,孔夫子是春秋時人。春秋已經是禮崩樂壞的東周了。”
陳德興道:“既然西周無儒,那儒家的大道——周禮就不是儒學專有了!”
第410章看天說地爭道統(二)
“糟糕,文狀元被套進去了!”
聽了文天祥和陳德興的一番對話,在場的大儒小儒都同時在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儒家的學說博大精深,要攤開來說十天十夜都說不完。但是其核心,其靈魂卻是“復禮歸仁”。
或者說是一種理想的社會狀態——類似於西周的貴族民主,一方面限制君王,一方面讓社會的各個階層在嚴格的等級秩序中各安本分。這就是儒家理想中的封建社會!
這就好比後世某先進黨的主義博大精深,道理那是一套套的,但是其核心還是實現共產主義!這個核心不能丟,更不能讓人拿走。無論如何一定要高高舉著,就和儒家的周禮一樣。哪怕暫時做不到,也不能說不要了,更不能把這個主義交給別人去玩。
而陳德興身為一名堅定的共產主義戰士,當然很早就發現了先進黨和儒家之間的共同之處——都有一個崇高而難以實現的理想。這個理想不能丟!更不能讓別人得了去!
所以他才會在今天的辯法大會上對周禮的“所有權”下手,要把周禮從儒家獨有,變成天道教所有!一旦儒家失周禮,那麼就沒有什麼克己復禮,也沒有什麼天下歸仁。那麼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