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名將打仗,穩穩當當的硬寨呆仗才是上上之策!
霹靂水軍的軍將,也大多打著赤膊在軍卒民夫中奔走呼喝,給他們打氣鼓勁兒,每個人都顯得志氣昂揚,似乎沒有把幾十裡外的蒙古韃子當成什麼不可戰勝的敵人——蒙古人就算牛逼也是牛逼在馬背上不是甲板上!
陳德興也和他手下的一堆粗鄙武將一樣,裸著上身,就穿了條褲衩,露出大塊結實的肌肉,好像鐵塔似的矗立在高處,監督著施工。還不時向身邊的幕僚提問或下達命令。
“告訴各部的伙伕,一定要嚴格按照章程準備熱水、熱湯,吃食一定要煮熟,魚蝦必須是新鮮的,也要燒透。今晚上要加菜加肉,米飯管飽。”
“告訴各部部將,如果有病號要立即上報給隨軍郎中,特別是腹瀉、嘔吐者要立即送到隨軍病院醫治,病號的衣物、炊具都要一併送到病院。”
“告訴隨軍總醫官,傷員、病員一定要分開安置,傷員、病員的伙食也要按照章程預備,不得有誤!”
陳德興關照的都是些看似和作戰無關的瑣事,不過這些醫療衛生有關的細節,在古代戰爭中往往能夠決定勝負。古代軍隊一直都是個非常容易傳染疾病的場所,特別是處於盛夏之時,因為飲食不潔,蚊蟲叮咬等原因而引起軍中病役的例子屢見不鮮。而此時的宋軍中已經有了一定的防疫辦法,陳德興又進行了一些加強,將不成文的規定變成了必須嚴格執行的章程條例。他可是早早的就將目光瞄準海洋的,自然知道防疫衛生對大航海、大殖民的意義,如何會不加倍重視?
瓊花樓兄弟之一的王威淋的跟個落湯雞似的走了過來,還沒有來得及回報他負責火力偵察的準備情況,就狠狠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抱怨道:“大哥,俺們在這裡耽擱做什麼?橫豎就是幾天,真要是打不下涪州大不了再退回豐都。這裡的寨子有甚用處?”
陳德興神色不動,只是冷冷地問:“你的人準備的如何了?什麼時候可以出發?我和你一塊兒去!”
王威皺眉道:“大哥,你這是信不過俺嗎?”
陳德興搖搖頭,濃眉緊擰:“不是信不過,是必須要親眼一窺!老七,等到將來你自己獨領一軍的時候,就知道這份擔子有多重了。”
王威一怔,他在陳德興的系統中算是二線人物,比不得劉和尚、陸虎、高大,甚至比後來加入的黃智深、任宜江都差些。居然也有獨領一軍的機會?那陳德興麾下該有多少個軍啊?
陳德興笑了笑,道:“怎麼?不想自領一軍麼?還是不相信哥哥我的話?”
“不,都不是。”
陳德興一揮手:“哥哥我什麼時候騙過兄弟?獨領一軍算個甚?你王威的本事俺知道,就是數萬大軍也領的!好好去準備,等風雨小些後我們一起出發,去看看韃子的浮橋是甚樣子的。”
先是冷言冷語敲打一下,然後才給個大大的畫餅——這種操弄人心的辦法非常簡單,但是效果卻是很不錯的。畢竟陳德興的崛起本身就是個神話,一票跟著他的弟兄,人人都得了官,還有什麼不相信的?方才還有些垂頭喪氣的王威,從陳德興這裡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一副志氣昂揚了。
……
同一時間,在涪州藺市。江岸邊一處高坡之上,一個粗壯的身影正坐在張胡床之上,頭頂還有個大大的傘蓋用來遮風擋雨。這人還不時傳下命令,讓身邊的親衛趕去山坡下正在施工的營地,督促加快進度。
這粗壯的身影正是蒙古大汗蒙哥,他親率的八萬大軍已經和紐璘的一萬五千人合兵,整整九萬五千大軍,現在就擺在涪州藺市一帶的江岸邊上。
如此多的大軍聚集一處,最要緊的當然也是安營紮寨。只是這裡的營寨規模比起南沱場的那個不知大了多少倍,施工的進度自然也慢了很多。現在只是整理出了一片坡地,帳篷還沒有搭建,壕溝、柵欄、望樓、木堡更不知道在哪裡。
蒙古大汗的眉頭緊緊皺著,臉色也比陳德興難看多了。正下個沒完的豪雨,將會給他的軍隊造成的損失,絕對不亞於一場交鋒。
想想十萬之眾淋在雨裡面,也沒有乾燥的木柴可以生活煮飯,都靠生水生食填飽肚子,周遭的蚊蟲蛇蟻又多得要死,這樣還不疫病叢生可就真是長生天庇佑了。
因為疫病死些人,早就在蒙哥的計劃當中,只是要死太多就很難讓人接受了。他目光沉沉地望了眼長江,還是要快些順江而下,到了京湖打下幾個漢人的城市住進去就好了。
雨幕之中,突然數十騎疾馳而來,尋到蒙哥的九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