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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屋子裡面靜悄悄的,只聽見紙張抖動的稀嗦聲音。

到了最後,賈似道手一抖,將那書信甩在了桌上,深深吸氣:“這陳德興到底想幹什麼……霹靂水軍儼然已經是陳傢俬兵,李庭芝這個安撫的話一點事都不頂,呂師虎這個副都統更是空的……下面一幫大頭兵又不怕苦、不怕死、不要錢……”

“……真不知道這樣的兵是怎麼帶出來的,整整20000啊……要真的只聽陳德興的話,這人就是梟雄了!看來他遲遲不肯入朝是有了貳心……現在四川、京湖的武臣大多桀驁不馴,要是連陳德興都有貳心,這朝廷拿什麼去削他們的藩?要是不削藩,朝廷又怎麼養得起恁般多的驕兵悍將!這些年國家的用度都是靠濫發會子和和買在支援,可凡是總有個極限,真要把會子印成紙了,大宋也是完了!”

聽著賈似道疲憊的口氣。廖瑩中心裡酸酸的,就差眼淚下來了。他怎麼也不明白,明明是打敗了蒙古,大宋江山怎麼還一個勁兒的搖晃,就好像一條破破爛爛的海船遇上了旋風似的。朝廷窮得更乞丐差不多,之前付給蒙古人的300萬歲幣還是用得官家封樁庫裡的錢。現在京湖、四川、兩淮幾十萬將士的犒賞還沒有著落。各地的官庫也虧空的厲害,特別是京湖、四川地方上的官庫都是空的,賬面上的財物早就沒了蹤影!都被擁兵掌民的知府、知州挪用一空。這些個武夫儼然就是唐季藩鎮了!

而朝廷手中的武力,也就是殿前司、侍衛步軍司、侍衛馬軍司直轄的兵力,又多腐朽不堪,不嚴加整頓根本就上不了戰場。想要用他們去震懾京湖、四川的軍閥那是做夢。因而朝廷就只能指望還算恭順的呂文德、夏貴,用他們的力量去壓迫上游的軍頭,同時加緊編練殿前軍。而陳德興一手帶出來的霹靂水軍,早就入了賈似道的法眼,想在陳德興當了駙馬後收歸殿前司統轄。有了這樣的精銳當根本,應該很容易就能將殿前軍練成勁旅。

可是誰也沒想到,霹靂水軍竟然變成了陳德興可以完全控制的私兵!這支軍隊才建立一年多不到兩年,怎麼就被陳德興牢牢掌控住了呢?

廖瑩中深深吸口氣:“相公,不如讓陳君直走一趟揚州去勸勸陳德興吧……陳君直的長子已經和相公的侄女訂了親,是相公的人了。若是陳德興再尚了公主,他將來少不了一柄清涼傘的……”

一旁的梁崇儒聞言卻是嗤的一笑。

“易夫!”賈似道皺眉望著笑而不語的梁崇儒,“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梁崇儒冷冷道:“相公,陳德興是曠世奇才,漢高之智,有霸王之勇。若生在後周和藝祖同朝,這陳橋變兵就不知擁誰為主了……”

“梁易夫!”賈似道狠狠瞪了他一眼,“如今不是五代亂世了!”

梁崇儒哼笑:“北虜南漢,還不如五代,倒有幾分像南北朝了……北朝有秦魏齊周,南朝也有劉寄奴、蕭道成和陳霸先!”

“梁易夫,你一派胡言!”廖瑩中一拍桌子,手指戳著梁崇儒:“你欲使朝廷加害功臣,自毀長城嗎?”

梁崇儒神色不動,冷冷道:“群玉先生莫忘了祖宗御將之法!吾大宋300年,何時有過如此多的藩鎮?何時有過如此跋扈的武臣?此等藩臣梟雄,朝廷焉能不防?”

賈似道嗯咳了一聲,打斷兩人的爭吵:“易夫,你說該如何防備?是要將陳德興誑入行在治罪嗎?”

“陳德興是功臣,如何治罪?”梁崇儒笑了笑,“相公許之公主,以富貴奪其兵權實是上策。屬下以為可以繼續實行,只是得儘快招其入京,奪其兵權,軟禁府中。同時再以公主賜婚加其官爵……此事須儘快實行,免得夜長夢多!”

賈似道搖搖頭:“20000霹靂水軍呢?陳德興已得其效忠,恐怕不是都統制也能調動自如,這兵權可不是一紙詔書就可以奪走的。”

“此事易爾。”梁崇儒笑道,“陳德興必以爪牙控兵權,其爪牙又以瓊花樓22兄弟為首腦。相公可令陳德興帶3000兵入朝獻捷,霹靂水軍各統領、正將、部將隨行,單留張世傑一系留守。待陳德興等人抵達行在,便立即頒旨轉其官職,不傷和氣的免其兵權。同時再讓呂師虎、張世傑共掌霹靂水軍,等待朝廷編遣……”

梁崇儒的法子就是將霹靂水軍的核心軍官團“一網打盡”,不是殺掉,而是用有名無實的官職養起來。然後讓不屬於陳德興嫡系的張世傑、呂師虎一系的軍官去掌握兵權,進一步清洗陳系人馬,等到完全肅清陳德興的勢力之後,就把這支軍隊拆散打入殿前司所轄諸軍,以此提升殿前諸軍的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