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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在中原內戰中也屢見不鮮——裹挾老弱為前驅,以精壯之兵壓後,以撞敵陣,蟻附撲城!這就是戰術,這就是兵法……兵法的精髓就是:為了取勝,可以不擇手段!

“二郎,百二十步快到了!”劉和尚催促的聲音傳來了。上一次,是他替陳德興校射了一箭。而這一次,該陳德興自己射了……自古,慈不掌兵!陳德興是武將,絕不能有慈悲之心!否則就是害人害己,還會誤了家國天下!

“二郎,快射吧……盧右武和李寶文都在看吶!”劉和尚又催了一聲。

盧右武是指盧兆麟,他的官階是右武大夫,簡稱右武。李寶文則是指李庭芝,他此時的官職是奉直大夫、直寶文閣、知濠州兼兩淮安撫司參議,其中奉直大夫是散官階(決定官位高低),直寶文閣是個館閣職,理論上的工作應該是管理仁宗、英宗(寶文閣是為仁英二宗所建的)留下的一些圖書檔案之類的瑣事。而實際上卻是一個文官的榮譽職銜,意味著可以得到重用。所以宋朝的高階文官都有類似的“館閣職”,賈似道現在的館閣職就是端明殿學士。後世大名鼎鼎的包拯包青天則有一個直龍圖閣的館閣職,所以被人尊稱為包龍圖。

而陳德興的便宜老爹,陳大官人陳淮清,雖然早在二十三年前就高中武進士,但因為不是文進士,連得到館閣職的機會都沒有——宋朝的武進士基本上不會從軍,都會轉文資去當個前途不大好的小文官——至今不過是個從八品的承務郎,在國子監管轄下的武學當個混日子的博士,同時還在日夜苦讀四書五經,準備參加明年的文科舉……如果大宋朝還有明年的話!

陳德興望著被驅趕過來的老弱婦孺,臉色鐵青,咬著牙舉起了步弓,張弓搭箭,“操你孃的成吉思汗,老子總有一日要刨了你的墳頭!”

罵完街,便一閉眼,將一枝鋒利的羽箭射向了密集的人群!

此時宋軍的戰術便是校射中,則萬箭齊發!校射的目的是測距,能射中便意味著敵人進入了有效射程。可以萬箭齊射,靠火力密度覆蓋敵軍了!

“發!”

弓手、弩手自有部將和隊將們指揮,這些基層小軍官不是諸將子弟就是久經行伍的老卒,自是鐵石心腸,在戰場上不會有絲毫的猶豫。至於射箭計程車卒,則有嚴厲的軍法約束——哪怕是射箭的速度較慢,也會被處以斬首之刑!後世只知道強秦軍法如山,哪知弱宋之兵同樣有紀律森嚴的時候,只是他們的紀律並不能維持太久……

如雨般的箭簇又一次落在了只有布衣遮體的老弱婦孺身上!陳德興射完一箭沒有再加入這場毫無人性的屠殺,只是默然不語,昂首看著前方。

老弱婦孺們的身後,是列陣而進的蒙古漢軍重步兵,打著一面“史”字軍旗。陳德興知道,那是蒙古漢軍五路萬戶史天澤的旗號!來得不是史天澤本人便是他的兄弟。大興永清史家乃是蒙古汗軍中三大萬戶之一,領有五路之地,治下戶口百萬,掌控數萬精銳!

而史家精銳身後,則是隊形稍顯散亂的蒙古弓箭手。下馬射箭,上馬衝擊,乃是蒙古鐵騎縱橫歐亞的最基本戰術。列陣步戰從來不是蒙古人的強項,他們也不屑為之。因為敵人的步兵在他們面前永遠都的被動挨打!

就在這些蒙古弓箭手的兩翼,兩個千人隊的蒙古重騎兵已經列陣待命,一旦宋軍軍陣散亂,他們就會踐踏而來。這樣的戰術簡單而實用,直到後世的線列步兵時代,仍然遵循著類似的原則——混亂的步陣抵擋不住騎兵的衝擊,同樣也當不住陣形嚴整的步兵衝擊。所以宋軍面對被驅趕而來的己方百姓,只能選擇殺戮而不是施救……

“咚咚咚……”戰鼓聲中,蒙古漢軍列陣向前,彷彿是移動的城池,這是真正的精銳!

用後世的眼光看,他們是漢奸軍,但絕非是抗日戰爭中那些槍響人散的偽軍。如今並不是民族主義興起的時代,這些為蒙古人賣命的北地漢兒是隻知有家有主公,不知有國有民族的。

“繃繃繃繃……”

弓弦彈射的聲音響成一片,戰場之上,萬箭齊發,將撲向宋軍的蒙古漢軍甲士和大宋百姓整個兒覆蓋到箭雨當中。宋軍素以強弓硬弩聞名,在南宋軍中,弓弩手所佔比率高達六成。其餘的長槍手、盾牌手、刀斧手,俱是保護弓弩手的輔助兵種。

僅僅三輪齊射,對面已經沒有一個站立的大宋百姓!就連身披重甲的史家銳卒也倒下了一片,方陣顯得有些稀疏——皮甲的防護力終究不如鐵甲,而且配屬給漢軍的皮甲也不如蒙古人自用的皮甲那麼堅實,皮甲之內也沒有可以纏住箭簇的絲綢內衣,很難抵擋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