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仙略一沉吟,張口便吟道:“腰刀首帕從軍,戍樓獨倚間凝眺。中原氣象,狐居兔穴,暮煙殘照。投筆書懷,枕戈待旦,隴西年少。歡光陰掣電,易生髀肉,不如易腔改調。
世變滄海成田,奈群生、幾番驚擾。干戈爛漫,無時休息,憑誰驅掃。眼底山河,胸中事業,一聲長嘯。太平時、相將近也,穩穩百年燕趙。”
“眼底山河,胸中事業,一聲長嘯……好!好詞!”
陳德興是懂一些宋詞的,無論前世今生,都有這方面的記憶,但是卻沒有聽過一首可以和這首《水龍吟·腰刀首帕從軍》一樣,引起他共鳴的佳作……至少在此時的他看來,這首詞至少是眼下這個大宋末世當中,最能振奮人心的詩詞。
而這句“眼底山河,胸中事業,一聲長嘯”更是陳德興魂穿以來最想說的話。只是這益都李璮在後世的史書中鮮有提及……很顯然,益都李璮的胸中事業沒有成功!
至於李璮因何而敗,陳德興倒是用腳後跟也能想明白,他的敵人是忽必烈的蒙古大軍!中華民族歷史上最兇殘,最狡詐和最有能力的敵人,沒有之一!
看到陳德興的臉色突然陰沉下來,李翠仙似乎察覺出了什麼,問道:“陳郎,你不願意北上投我爹爹嗎?”
陳德興微微搖頭,道:“翠仙,我既然要娶你,自然是和益都相公一體,但是現在並不是北上的時候。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蒙古勢大,益都相公的胸中事業恐怕不易伸展。”陳德興倒是毫無隱瞞的說出了心中的擔憂。他的前世是有一些泡妞經驗的,知道泡妞一定要真誠,特別是泡聰明過人的小妖女。
“你不信我爹爹能成大業?”小妖女反問。
“我信!”陳德興道,“因為有我相助,益都相公的大業必成!”
陳德興現在是宋朝的武將,但這並不是他的本意……他是沒有辦法才跟趙宋昏君混的。和臨安的官家相比,益都李璮的才幹如何不說——肯定不會比宋理宗趙昀更差——但是這志向卻是高出了不止一籌!
而且,在獲悉了賈似道和李璮的勾結之後,他也沒有太多的選擇餘地了。
所以陳德興非常清楚自己現在處於何種局面的,這也是他突然愛上小妖女李翠仙的一個原因。而既然和李翠仙“一見鍾情”了,那他自然要為李璮這位未來的老泰山打算一下了。如果李璮能當上大唐皇帝,自己總有一個唐朝駙馬爺可做。
聽到了陳德興的話,李翠仙臉上露出了喜色,說道:“這就對了,有了你的發石機和三層槳座戰船,我爹爹便是如虎添翼了!而且……”
而且什麼?李翠仙沒有說,陳德興卻是心中有數,賈似道這奸臣可以憑著軍功步步高昇成為大宋帝國最後的權奸,多半就和這位李璮有關!
原來當內應的不是賈似道和廖瑩中,而是李璮、李翠仙!有這個李翠仙在,揚州城外的也柳幹離兵敗也不遠了。只要也柳幹這一路潰敗,佔據山東的李璮又不會真的和南宋打,賈似道自然可以放心的將大軍調往長江中上游。
蒙哥大汗的一條性命,多半就是這樣送掉的……只可惜,死了個蒙哥,卻來了個更難纏的忽必烈!
“我知道,我知道……這一次蒙古人輸定了!”陳德興認真地看著李翠仙,說道,“不過蒙古帝國太龐大了,即使輸掉眼下這一戰,實力依舊不容小覷,而宋國君臣都一心偏安,是不會真心和益都相公聯手的。”
“他們不和我們聯手,哪裡還有什麼生路?”李翠仙搖搖頭,不相信陳德興的話,“與我爹爹聯手,起碼能有個南北朝,大宋再延命百年也是可能的,否則決計過不了二十年。到時候就不是改朝換代,而是華夏天傾,神州陸沉了!這些道理,昏君趙昀不知,賈似道應該是知道的。”
“但是知易行難,宋國積弊太深,宋軍更是暮氣深沉,自守已經是勉強,如何還能北伐中原?宋國是很難指望的,除非……我有機會得領一支宋國水軍!這樣我到了山東,也才有資格向益都相公提親啊!”
雖然益都李璮看著比臨安的趙昀有志氣,但是陳德興並不打算把自己的命運託付給這個歷史上的失敗者。在宋朝這邊拉隊伍,建水軍的計劃還是要繼續。只要能打造出一支縱橫渤海、黃海的強大艦隊,那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李翠仙聞言,自是心中一動,“陳郎,你是想用宋國的力量建起你的水軍?只是賈似道那裡怕不好糊弄……”
陳德興笑道:“放心吧,我自有辦法,所以我現在還得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