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崔安答,帶上你的紅襖甲士,隨吾去打南蠻的正面,此戰若是能勝,吾定在大汗面前替你們李家請功。無論如何也要讓李相公的淮南行省做實了!”
李璮名義上還有個淮南行省相公的官位,只是兩淮路一直在大宋的牢牢控制中,他的淮南行省相公純屬虛名。而且誰都知道,即使蒙古拿下了淮南,也不可能輕易交給李璮統治的。
現在也柳幹給出的是他認為最有可能吸引李翠仙的畫餅。
渤花和李翠仙都在馬上躬身應是,渤花回道:“元帥,您就放心吧,末將無論如何都要將南蠻的炮軍釘死在左翼!”
蒙古軍隊的調動,自然瞞不過當面的宋軍。陳德興這時已經回到了炮軍陣地,站在一輛望車上,死死的看著大隊的蒙古騎兵和紅襖甲士向西迂迴。夏家軍的老將夏寶騎著匹矮矮胖胖的戰馬,就在這輛望車旁邊。肥碩的身軀壓得胯下的肥馬不停喘氣,看著真是有點好笑。
“太好了,太好了……蒙古人吃了苦頭退走了,看來俺們可以鬆口氣了!慶之啊,今天多虧你了,等回了揚州城,明玉閣,老夫擺了花酒請你吃!”
陳德興卻搖搖頭:“才開始呢!北虜還會再打的,或許……他們會吃一塹長一智,再打過來的時候隊形就不會那麼密集了。”
他將目光從運動中的紅襖軍身上收回,轉到自己的正前方。剛才被自己的發石機打得落花流水的張家漢軍,又一次組成了戰陣。
張弘範再一次坐在了馬背上,挺直了身子,死死的看著對面宋軍的戰陣,看著密密麻麻的拒馬、鹿砦還有各種大車組成的車陣,看著車陣後面的盾牌和長槍,還有一架架模樣古怪的發石機——沒有繩索牽引,而且個頭很小,不知道是用什麼力量將諾大的鐵球拋到百步之外的?
他扭過頭來,看著自己人馬的陣勢。
迎面的是一排排衣甲不整的步卒,正排成鬆鬆垮垮的陣勢——陳德興所料不差,此時的蒙古軍,包括漢軍在內還是很善於吸取教訓的。只是吃了一次虧,他們就知道把隊形散開些了。只是在冷兵器時代,步兵作戰全靠結陣,沒有了陣型,步兵就是一群散沙,能發揮兩三成戰力就不錯了。
而且新敗的軍卒也沒有多少士氣,還有不少人在逃跑的時候丟棄了盔甲武器,現在穿著布衣,手上拿著支羽箭站在隊伍裡面瑟瑟發抖。
張家的心腹將領臉色都難看得很,他們都是老於戰陣的,如何不知道這樣上陣是在送死?雖然宋軍的發石、天雷可能難以施展,但是他們的步兵要是結陣殺出來怎麼辦?就這等鬆散的隊形不是送死嗎?
張弘範卻是神色不動,經過一番死裡逃生,這位歷史上平滅了南宋的蒙古大將,現在已經完全恢復了鎮定,還制定出了一個他認為最可行的戰術。
他衝著自己一個心腹將領沉聲道:“可以開始戰了!”
那心腹將領臉色鐵青,勉強勸道:“九郎,這次跟著俺們南下的都是老恩主帶出來的精銳……整整6000人啊,現在只剩下不到3500,要是都耗盡了,張家可就元氣大傷了!”
張家的地盤在所謂的順天路,就是淮北亳州一帶,根本不能和佔有幾乎整個山東的李璮相比。擁有的兵力自然也少得多,要是一次死掉6000,何止是傷元氣,連根本都要動搖了。
張弘範哈哈一笑,擺手道:“傷點元氣怕什麼?當年李全攻略淮東死傷多少?那才叫傷元氣呢,紅襖軍十不存一,連李全自己都把命送了,只剩下楊妙真和李璮孤兒寡母……現在還不是漢軍世侯之首?他們李家可以復興,還不是大蒙古的恩典?只要有大蒙古在,俺們張家就算死剩一個孤兒,也一定有復興的一天,還有甚捨不得的?”
他又吸了口氣,看來一眼他們張家的兵將:“告訴弟兄們,此戰他們是替俺家捐軀的,他們的妻子兒女,俺家一定安養,有俺張弘範一口吃的,絕不會讓他們餓著!讓他們……放心的去吧!”說罷他就一揮手,“吹號,進軍!”
第82章世道要變了
在大運河西岸宋軍中軍本陣之中,一處臨時搭起的望樓之上,賈似道、李庭芝,還有廖瑩中,都是一身袍褂整齊站在上面,凝神向南眺望。
這個望樓簡陋至極,連遮蔽風雨太陽的頂都沒有,就是四根大木支起的一個高臺。站在上面,連遠在五華里外的揚子橋城,都能一覽無餘。
剛才發生在宋軍左翼的“炮打北虜”一幕,自然也逃不出高臺之上這幾人的眼底——雖然這一幕看著有點鬧劇的意思,但是賈似道和李庭芝這兩個真知兵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