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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年的演變,已經成了寬達三十餘丈的河流。揚州城的北界則是名為柴河的河流,是一條唐朝時候開挖的小運河,連線著大運河和當時的揚州商業區。因為柴河的河道並不算寬闊,是揚州城四面最容易遭受攻擊的地點。因此昔日的商業中心,現在已經成了重兵佈防的要點,揚州駐軍的軍營也都集中於北城。

揚州北城之外西北約1000米處,還有一個小小的高地,名為蜀岡。淳佑十年賈似道移鎮兩淮後就在此築城,自寶祐年間完工,所以稱寶祐城,是遮護揚州北關城門的要塞。因而在大運河和保障河上的橋樑皆已拆毀的情況下,唯有柴河之上還保留了一座木橋,可以直通揚州北關城門。

因為之前的苦戰和混戰,揚州城外的諸軍建制都已經混亂,蒙軍退走之後,賈似道也無心整理,只是命令諸軍自揚州北關而還後,便帶著幕僚乘船回揚州城內去了。陳德興和他的六七百武銳軍士卒,便是帶著傷員和戰歿士卒的屍體,牽著俘獲的戰馬,揹著一顆顆血淋淋的頭顱,繞過保障湖,從揚州北關入城的。

走進這座高大巍峨的城門樓,陳德興緊繃的神經頓時就放鬆下來了,這是一種到家的感覺!應該是來自他的今生,在這一生,他的家就在揚州。

而此刻揚州城內,同城外相比,差不多就是兩個世界。城外是一片荒蕪的戰場,在蒙古軍隊到來之前,兩淮安撫使司下達了堅壁清野的嚴令,揚州城北和城西的村舍、農田全被焚燬,連高大一些的樹木都被砍伐一空,只留下一片彷彿是無盡的荒原。

揚州城內,卻仍舊保留了幾分昔日的繁華喧鬧的殘影,十里長街兩側,店鋪林立,人群擁擠。可能是因為賈似道在城外大戰前下達過戒嚴令,長街兩側的店鋪大多沒有開張,少數幾間下了門板,敞開大門的酒樓食肆,也是一副才開門的模樣,只看見小肆兒勤奮地擦著桌椅板凳。而擁在沿街店鋪門外的,似乎也不是顧客,因為所有人都面向著大街,伸長了脖子在張望著什麼。

哦,是在期盼著他們的親人從戰場上安然返回。這些人大多是老人和婦孺,穿著樸素的布衣,面孔之上滿是焦急的表情,還不時有呼喊之聲響起。

“慶之!慶之……”

陳德興隱約聽見有人在喚自己的字號,是個女聲,很甜很膩。他順著聲音張望過去,卻只見到一群拖兒帶女的婦人,似乎並不是他今生的家人。

再往前走,街道兩旁的人越聚越多,呼喚親人的聲音也被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所淹沒了。武銳軍駐紮的揚州北關大營,便在前方不遠之處了。

武銳軍是在揚州本地募集的新軍,士卒多是揚州城外的農民和漁民,蒙古大軍來襲之前,賈似道便下令將城外的農民、漁民都遷入城內安置,大部分武銳軍士卒的家眷也都遷入了城內,就在北關大營周圍搭建了許多窩棚暫居。生活來源除了揚州官府發放的少量救濟,便是士卒的糧餉了。對於這些普通士卒的家眷來說,家人戰死,便是生活來源的斷絕,便是天塌下來了……

“大哥兒,你歿了可叫為娘怎麼活啊!”

“官人,你走了可叫奴家如何活……”

“官人,你等等奴家,奴家和你一起去了吧!”

“爹爹,爹爹……”

“孺人昏過去了,快去請郎中,還愣著做甚,去請郎中啊……”

隨著武銳軍殘部的歸來,聚在軍營外面的家眷們已經哭成了一團,有人死了兒子,有人沒了丈夫,也有人失了父親。可謂是應了自古征戰幾人回的詩句了!而回來的人,哪怕是斷了手腳,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便能給家人帶去一份安慰。

陳德興帶回來的六七百人,似乎是陸陸續續返回北關大營最大股的武銳軍殘兵了。幾百條在戰場上發誓同赴黃泉的漢子,大多也在呼喊答應著家人。臉孔之上哪裡還有戰勝的喜悅,只剩下再見親人時激動的淚水了。

陳德興也不打算擋著這些劫後餘生的戰士和家人團聚,於是便下了解散的命令,只是留下一隊在揚州城內沒有家眷計程車卒交給高大指揮,負責看守那六百多顆寶貴的首級和四十八匹蒙古戰馬……這些可是陳德興他們這些人日後升官發財的憑藉,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有失的!

幾個臨時的軍官和高大帶著計程車卒都隨著陳德興進了大營,昔日熱鬧擁擠的營地,如今卻是空空蕩蕩,沒了多少生機。留駐軍營的管辦、機宜和幹辦等文職幕僚都不見蹤影,應該是去撫司衙門打探訊息了——打探誰將接任武銳軍都統制的訊息,這些文職幕僚大多是沒有官身的,現在的差遣都是前都統制盧兆麟給的,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