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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部分

孝道,更沒聽說過死個爹媽就要去放三年大假的——一個喪假有仨月也夠了,三年丁憂在陳德興看來就是胡鬧。

死個爹三年,死個媽(媽有時候還不止一個)又三年的,這就是六年!宋人平均壽命才多少?這還做事不?所以北明這裡沒有丁憂一說,誰要想當大孝子那就辭官回家去當老百姓!

徐子元一小秘書,要是辭官丁憂三年,這登天路也就絕了。

眾人都想勸他當官要緊,可是涉及孝道,這事兒真不好開口,畢竟大家都是儒生嘛。就在無話可說的時候,就聽見門口傳來了一個聲音:“復真兄,復真兄可在?”

徐子元啊的一聲跳了起來:“是端甫兄!”

他也顧不得悲傷,猛地從床榻上跳起來,光著腳就出了門——那日他跑到明軍陣地後就立即被送去醫治,並不知道他的這位世交兄弟是生是死。現在竟然聽到了劉敏中的聲音,如何能不激動呢?

屋子裡的幾個書生也跟著他一塊兒擠出了房門,到了院子裡面,就看見一個彷彿有三十許歲,臉色慘白,鬍子和頭髮都亂蓬蓬的,穿著件髒兮兮的袍子,一隻袖子還空落落好像沒有手臂在裡面的落魄男子。

徐子元一下沒有認出對方,過了一會兒才啊的一聲,幾步迎了上去,抓起對方空落落的袖子,“劉端甫?你是劉端甫?”

來人正是劉敏中,目前他還沒有餓死,因為明軍的難民營裡是管一日兩餐的。

大清河一戰後,明軍救出了不少被掠的漢人難民,組成了一個難民營,讓他們跟著大軍一路北撤,準備把他們安排去遼東給士爵當佃戶——雖然聽上去很不進步,但是北明計程車爵制就決定了租地農場的大量出現。

畢竟韃子農奴的數量還是很有限,不可能耕種那麼多計程車爵田莊,而士爵本身也沒有功夫去種地。發展租地農場就成必然了!

當然,眼下的土地並不是什麼值錢東西。所以每一戶難民都可以分配到二三十畝屬於他們的土地,同時還會分到耕馬、農具和種子,條件是他們必須租種一個士爵田莊。

不過劉敏中這樣只有一條胳膊的人是不可能去當佃戶的,少一條胳膊,也沒有辦法種地啊!

所以,這幾日,劉敏中考慮的事情不是要不要丁憂,而是怎麼才能在將來難民營解散後不餓死。

只是他想來想去,好像真沒有什麼出路。少了條胳膊,種地當兵都是不成了。做生意又沒有本錢,而且也不會。

想要出仕做官……大明這裡沒有科舉,雖然也招募小官吏,但卻不要缺胳膊少腿的。這小吏畢竟不是高高在上的文官,是要做事情的,怎麼能沒有手?

至於去當個教書先生,賺點微薄收入,似乎是可行的。但真要做起來也困難。他現在少了右臂,又用不慣左手,寫出來的字都是狗爬式,誰肯請他做先生?

而且現在大明尚武,便是招考小吏也要考刀弓騎馬,這本來難不住劉敏中,可現在斷了右臂……就在他走投無路的時候,突然聽人說起有個從蒙古人的刀口底下跑到大明這邊,還被陳德興看中授了官,便知是徐子元。於是今日就到徐子元在滄州的舊宅來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見到這位已登天梯的世交。

“復真兄……小弟就是敏中啊。”劉敏中說著話,心中悽苦,眼淚就嘩啦啦流下來了。

徐子元也是苦悶極了,也跟著一塊兒大哭。兩人就在院子裡抱起頭哭了一陣,才在幾個滄州士子的勸說下,抹乾眼淚進了屋。

“端甫兄……你有什麼打算嗎?”

一對難兄難弟,相對無言了許久,徐子元才低聲問起了劉敏中的打算。

“打算?”劉敏中輕輕苦笑,“平生所學,已無用武之地,還有什麼打算?無非就是為丐為僧了。”

這話說的真是淒涼,不過卻也是實情。在座的幾個儒生聽了,居然也有同感,都吧嗒吧嗒掉起眼淚了。

斷掉的不僅是劉敏中的胳膊,還有一架直達天庭的登天之梯。劉敏中的生平所學無用,他們又何嘗不是如此?

徐子元看到眾人的眼神,突然覺得自己居然也有幸運的地方。誤打誤撞之下,已經進了大明官場,這一步對入仕無門的北地儒生而言,何異一步登仙啊!

看來,這個丁憂的事兒得緩緩,要是失去眼前的機會,將來不是為丐就是為僧!而且,這傷也不能再養下去了,差不多好了就趕緊去做事吧……

打定了主意,他又對劉敏中道:“端甫兄的學問還是在的,將來一定有機會遂了平生之志。眼下不如先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