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時忽必烈還能在三河流域坐穩江山嗎?
看到忽必烈皺著眉頭沉默不語,劉孝元已經明白了大汗的擔心,不過他卻沒有去接這個茬。反攻蒙古根本不現實,幾十萬追隨忽必烈西遷的部眾,這兩年可沒少吃苦。現在好不容易佔了塊富庶地盤,還不讓大家好好享受兩年?
這時候,誰肯再去萬里遠征去蒙古?況且,真把海都逼急了,馬上投靠陳德興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反攻蒙古這事兒,劉孝元壓根不提,而是繼續說著怎麼治理“三河”之地。
“……三河之地,有草原,有大漠,有大城,也有富庶農耕之土。其草原位於亦列河兩岸,最是肥美;富庶農耕之地位於谷地、忽章河之中上段及花剌子模綠洲;其大城如撒馬耳幹、不花剌,則靠近波斯,位於阿姆河北岸。總的來說,三河之地乃是以農耕為主,大城工商次之,遊牧更次之。我大蒙古欲牢控三河,便不能只牧不耕,無視工商。中原之敗,教訓累累,如今征戰,乃是鋼甲火炮第一,弓馬騎射次之了。遊牧之地只有弓馬,出不了鋼甲火炮。因而大汗當使蒙古、漢軍牢控農耕之地和工商之城。”
忽必烈也把思緒拉回了三河之地。劉孝元總結的中原之敗的教訓彷彿是很有道理的。遊牧騎兵對上鋼甲長槍兵、炮兵和輕重騎兵的組合沒有一點優勢,讓人打的滿地找牙!
而在這次同阿魯忽的會戰中,一定程度上模仿明軍步兵的蒙古漢軍同樣發揮了巨大的威力。長槍方陣足以抵擋騎兵的衝擊,而遠射程的火器又給阿魯忽的騎兵造成了很大的混亂。給忽必烈的蒙古騎兵以突破擊潰的機會。
所以忽必烈想要復興蒙古,就必須進行徹底的軍事改革。將騎兵為主的軍隊改成步騎配合,重視火器的軍隊。而這樣的軍事改革,必然會讓忽必烈的軍隊更加依賴農業和工商。
“如何牢控農耕之地和工商之城?”忽必烈淡淡發問。
劉孝元笑答道:“可效法陳明!”
“效法陳德興?”忽必烈並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向敵人學習並不丟人,被敵人用同樣的辦法一再吊打那才丟人。
“對,蒙士爵,漢八旗。”
“蒙古士爵?”忽必烈眯著三角眼發問。
“蒙古人封爵授土,將三河之地的色目農戶,都變成蒙古勇士的佃戶,讓他們來養蒙古的武力。同時也讓蒙古勇士替大汗鎮壓地方!”
劉孝元的意思,彷彿就是讓蒙古人去當三河之地的地主老財,不過大宋的那種士大夫地主,而是武裝地主,說是武士也行吧。
“那漢八旗呢?”
“漢軍為八旗,軍民合一,駐紮大城,平時維持治安,收取稅賦,督促工匠打造兵器。戰時則組成長槍兵、火器兵,替大汗衝鋒陷陣。”
這個倒有點類似歷史上真正的八旗兵,不過權力更大,還自帶城市管理功能!
“大汗您有三十萬蒙古人,十五萬漢人,一個蒙古人或漢人管十個色目,也能牢牢控制四百五十萬色目人。”劉孝元掰著手指頭道,“如今三河之地的色目人,大約也就這個數吧。”
忽章河和阿姆河流域本是人口稠密之地,不過五十年前讓成吉思汗洗了一遍,人口十去其九,經過五十年的恢復,也就是四五百萬人。主要集中在費爾干納谷地、花剌子模綠洲和不花剌、撒馬耳乾等地。而蒙古人則活動於忽章河、阿姆河兩岸的草原——原來那裡都是大片的耕地,被蒙古人破壞後大部分變成了荒漠,只有一小部分距離水源較近的土地變成了草場,成了蒙古部落的地盤。而忽章河、阿姆河流域的城市和農業區,則基本上由色目人自治,蒙古人以往並不干涉。
實際上,以往生活在兩河(忽章河、阿姆河)流域的蒙古人並不多。主要是由成吉思汗封給察合臺的幾個千戶繁殖出來的,再加上中央兀魯斯派駐此地的駐軍。根本沒有幾十萬之眾,因此也無力建立起鞏固的直接統治。
不過現在,忽必烈帶來了四十五萬人,而且還會收編兩河這裡的蒙古人,總人口至少會有五十幾萬近六十萬,如果再能將安置於河套地區的蒙古部落調來三河,總人口突破百萬也是有可能的。以百萬人管束數百萬人,彷彿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另外,三河這裡的色目人也要給他們上升的路子。”劉孝元繼續往下說道,“一個是科舉,考喇嘛教的佛理和儒家的道理……大汗的朝廷裡面應該流出一些官職專門給色目進士們來當;二是軍功,大汗可以募色目勇士當兵,建立起單獨的色目軍,由蒙古將領擔任統帥,戰時衝當選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