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沾滿了阿拉伯人民鮮血的賴福顯然已經墮落了,被資產階級腐朽思想給帶壞了。不僅不知道懺悔,還怪罪社會不好!這是社會的問題嗎?雖然大明帝國現在好像處在最黑暗,最不講道理的資本主義初級階段,但是好人總還是有的。
“阿福啊,那可是殺人放火啊……”賴老頭的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似的。
“阿爹,這種事情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第一次做有點害怕也正常,已經做多了就習慣了。”
“什麼?什麼?還要做多了?阿福啊,你就不怕遭報應?”
“怕!當然怕了!”賴福笑著指指不遠處一座正在施工的中國式寶塔,“兒子打聽過了,那裡是一座天道觀,等賣了奴隸分到了錢,兒子就去觀裡面捐點錢,請道人做個法事把罪過洗清了,就不怕報應了。又可以繼續殺人放火販奴了!”
“還可以這樣?”賴老頭連連搖頭,剛想繼續教育兒子,就聽到雷霸天吼了起來。
“官人來了,都他媽的給老子閉嘴!”
官人!?來抓人了!賴老頭的腿肚子頓時打顫,想要跑,可是卻挪不開步子。
“大英太子殿下到!”
唱名的聲音響起。來的是還是個太子爺!?應該不是來抓人的吧?
“跪,快跪下!讓奴隸也跪下!來的可是聖人的親哥哥……”雷霸天的聲音也有些激動了。來人竟然是陳德芳,真是大大出乎意料了。
陳德芳的架子不大,大英是草創之國,而且又在打仗,不是擺譜的時候,自然一切從簡。他這個太子出門也沒有什麼儀仗,就是一隊護衛。也不坐什麼轎子,出門最多就是騎馬坐馬車。從市舶司衙門到奴隸市場不遠,他乾脆就走過來了。
河邊商埠的奴隸市場也是個草臺班子,一圈粗大的木柵欄,加上幾十處單獨用柵欄隔離出來的區域,再加上一個用來拍賣女奴的拍賣臺就形成了一個罪惡的奴隸交易市場。在這裡出售的奴隸大致就是兩類,一類是家奴,包括漂亮的女奴和閹奴;一類是產業奴隸,就是用於生產的奴隸。這一次被雷霸天帶來的就是屬於“產業奴隸”的奴隸槳手(也包括投降的阿拉伯水手和商人),白女奴並沒有帶來,她們在河邊府賣不上足夠的高價,得運去麻六甲販賣——由於小西洋上出現了大量的私掠船,現在運到麻六甲的白女奴數量大大減少,價格自然也上漲了許多。
“果然是黑奴和白奴,看上去很壯啊!”
賴寶跪在地上,不是單膝跪,而是整個趴下了,聽見一個頗為威嚴的聲音開口,一顆良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殿下,這些都是經過訓練的槳手,您瞧他們的胳臂多粗啊!”
這是雷霸天在回話。“要不是那天正好順風,而且風特別大,俺的那條福船還真追不上他們!”
說漏嘴了!賴寶已經在滴汗了。
“哦,是嗎?”陳大太子笑著點點頭,他才不管這些黑奴、白奴是哪兒來的呢。現在最要緊的是有人去划槳,這樣他的水軍才能在雨季過去後沿著恆河西進。
“你想要多少?”
聽到這個威嚴的聲音居然在詢問價錢,賴寶的良心就是一沉。殺人放火真的沒有人管?這是什麼世道啊?
“小的不敢多要,一個奴隸槳手要您400貫,121個就是48400貫,零頭400貫給您拉掉,您給48000貫吧。”
“48000貫?”陳德芳點點頭,“貴是不貴,不過如今大英國草創,到處都要用錢……要不,30000貫怎麼樣?”
陳德芳這個太子出身並不怎麼高貴,是知道討價還價的。而且他還是第一任海峽殖民地總督,和商人打老了交道。也知道奴隸槳手的行情——一個足夠強壯的奴隸槳手索價400貫並不算貴。但那是在小西洋貿易可以正常開展的情況下,天方教的商船都喜歡用奴隸槳手,價錢自然不會便宜。而現在,天方教海商很難在孟加拉灣活動,奴隸槳手的需求只剩下了大英水軍,雖然需求量不少,但是作為唯一買方,還是有壓價的條件。
當然,價錢也不能壓得太低,否則就沒有人辛辛苦苦去海上搶奴隸來賣了。
“30000貫……您這價壓得也狠了吧?”雷霸天陪著笑臉兒討價,大英太子什麼的,他當然是怕的。不過該爭取的利益他還得爭啊,這些奴隸可都是他和弟兄們拼了老命搶來的。
“就這些了,”陳德芳想了想,又道,“不如這樣,給你在大英水軍掛個名,給你當個少校管帶怎麼樣?”
大明陸海軍的官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