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家雖然貴為四大世家富甲天下卻沒有任何官職在身,所以看到這幾名朝廷重臣,錢蘇蘇立即跪了下來,拜道:“草民錢蘇蘇恭迎沈大都督,陳侍郎、李尚書。”
看錢氏族人跪了一地,陳柏寒當先一步扶住錢蘇蘇,道:“世侄切莫如此,趕快起來。”稍頓了下,陳柏寒不無傷感的說道:“聽聞錢老哥病重,聖上特命老臣出京探望,可惜世事弄人非但沒能見老哥最後一面,竟還遲了一步未能送錢老哥一程,老夫心中難安啊!”
今日來此,陳柏寒和沈澶並沒有身著官府而是一襲便裝,而李天念身為錢家的女婿,雖沒有穿孝服卻是腰上綁了根白綾。上前一步付起老二錢四方,李天念不無悲傷的說道:“二哥、老三,趕緊起來。自得到岳父病危的訊息,天念是寢食難安,奈何戶部事物繁重,是一時也脫不得身,最後還是承蒙陛下仁厚,特准許微臣前來探望,沒想到還是來晚一步,小婿有愧啊!”話到最後,李天念肅然的臉龐上更是留下兩行熱淚,看的不少人敬佩不已。
李天念執掌戶部十年,是真真正正的財神爺,江南眾多氏族都想方設法去交好他,因此再清楚不過他的脾性,整日板著一張臉彷彿誰都欠他錢似的,然而今日竟留下眼淚,怪不得能屹立朝廷數十年不倒。
不同於眾人的心思,感受到李天念在自己手臂上捏了三下,錢四方生出一種疑惑,他這是何意,給自己暗示什麼?雖然不得其法,錢四方卻是順著李天唸的話不無傷心的說道:“爹爹離去前也甚是想念三妹和李尚書,只是父親知道你公務繁忙,特意囑咐不可給你去信,以免你分心辜負聖上信任。”說到這裡稍頓,錢四方再次將腦袋磕在地上,衝沈澶和陳柏寒拜道:“聖上日理萬機,還能夠惦記家父的病情,草民代家父謝過聖上,也謝過諸位大人不辭勞苦親臨徽州。”
聽到錢四方的話,錢家眾兄弟與一眾小輩立即拜道:“草民謝過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此刻,錢蘇蘇雖有無盡疑惑,也只能隨之將腦袋磕了下去,看的周褚眼中露出一抹珠璣在握的笑意,這便是大勢,決勝千里之外,聖上果真大才。
509落幕
走進大堂,陳柏寒先衝錢不為的靈位上了三支香並鞠了一躬,而李天念直接跪下拜了三拜,而後將目光放在老大錢凌雲身上,臉上則有著毫不掩飾的無奈和傷感,曾經意氣風發的錢凌雲現在是朝不保夕,而他李天念看似榮耀,何嘗不是日暮西山。
簡單寒暄過後,李天念張口問道:“剛才看你們熱鬧的很,怎麼回事?”
這不是明知故問?心底如此想著,老三錢蘇蘇卻是笑容不變,抱拳說道:“二姐夫,沈大人、陳大人、周先生,家不可一日無主,我錢氏眾多族人、掌櫃正在商舉下任家主。”說到這裡稍頓,錢蘇蘇臉上笑容散去,一臉正容的說道:“蘇蘇不才,獲得了大半族人、掌櫃的支援。”
當錢蘇蘇的話落下,錢景恆立即介面說道:“三公子性格忠厚,為人忠義,能文能武,正是家主的最好人選,一定能夠帶領我錢家走出困境、重鑄輝煌。”
“對。”大喝聲中,數人齊呼道:“三公子一定能重鑄我錢家的輝煌。”
望著旗幟鮮明的眾多錢氏族人,沈澶臉上浮現起一抹笑意,道:“看來三公子是眾望所歸啊!”聽沈澶如此說來,錢蘇蘇臉上露出一抹笑意,然而就在此刻,沈澶接著說道:“不過,有一事尚需三公子解惑,周先生。”
聽沈澶轉口,錢蘇蘇升起不妙的感覺,今日此時此景,若是有朝廷的阻撓,他定然登不上那個位子,難道他們支援老二?這刻,莫說錢蘇蘇疑惑,眾人也都將目光放在一襲青衣的周褚身上。
在眾人的注視下,周褚神色平靜,淡淡說道:“七王爺這趟出使江南,既為整頓江南吏治,也是受聖上所託前來探望錢老爺子以彰顯聖恩,路上七王爺還曾言,大楚能有今日的繁華盛世,錢老爺子功不可沒,只是趕到彭城得知淮南齊安郡發生民變,事態緊急,七王爺只能前往齊安平叛,周某承蒙七王爺信任,特代七王爺前來探望錢老爺子,奈何時不待人,周褚前日傍晚趕到,正要第二日前來探望老爺子,半夜卻得到噩耗,老爺子已駕鶴而去,甚感遺憾啊,也只能一炷清香寄託敬仰之情。”
輕嘆了口,周褚搖頭說道:“這幾日,周某閒暇之餘逛了徽州城,百姓之繁華,教京城也不遑多讓,這都是錢老爺子的功勞,也怪不得能夠讓徽州城百姓家家掛白綾以示哀悼,周某是由衷歎服。”
聽周褚一股氣說了這麼多讚歎之詞,眾人清楚正主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