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聲,尤其是在南中國最熱火朝天的大工地深圳。今天是週末,海關羅湖口岸里人流湧動,有來往過關的旅客,更多的卻是夾帶著無數小東西的香港市民。要說香港進入九十年代迴歸日程表之後的大發展,估計有很大部分功勞來自於這種零散的走私大軍。
在羅湖口岸行色匆匆的人群中,一個半大的孩子慢悠悠的向內地方向走著,讓從他身邊走過的過境者不由得多看幾眼。在90年代初期,一個孩子隻身行走在海關通道里的景象不說沒有,但還是極少的,特別是這個孩子身上的打扮,讓人忍不住看了又看。
安然走的很慢,他並不趕時間。火車還有三個多小時才開,而從海關到深圳火車站只有咫尺之境。男孩謝絕了香港娛樂大亨許鎮濤準備派人直接送他回家的好意,準備一個人做火車回去。現在他已經十四歲了,不再是前兩年的小P孩,更喜歡的是一個人自由自由的出行。
揹著一個碩大的登山包,安然想走快也快不起來。買東西的時候的確是很爽的,可背起來回家就不爽了。包很大但是不算重,裡面基本上都是衣服,這是在比華利山莊大采購的後遺症。安然挺了挺身,把滑落一些的揹帶拉回原位,再看看前前後後和自己一樣大包小包的人們,露出有趣的笑。幸好留了一半採購戰利品在香港,不然的話自己真的要和他們一樣,左邊扛著麻袋右邊揹著旅行包進關了。
終於回家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走進海關邊檢口的那一刻,安然心裡忽然變得踏實下來。雖然他仍舊身在他鄉,可竟然有種回到了家的味道。海關邊檢員的普通話聽起來是那麼的親切,即使他們翻動男孩揹包的動作稍顯大了些。
安然看著兩邊那些大小包裹通行無阻的人們,再看看那幾位正準備把自己的包開啟檢查的工作人員,心裡談不上憤怒,不爽是一定的。這是不是欺負他外地人,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那麼多人背的東西比自己多多了,也沒見他們關注一眼,偏偏到了自己就一定要檢查。
“組長,有問題。”一個女監管員拉開安然的大揹包,頓時開始呼喚領導過來檢視。
有問題,什麼問題?安然很奇怪,自己包裡全是自己的衣服和日常用品,難道這還能出問題?
組長過去看了一眼,小聲的問了幾句便對邊上的監管員下令道:“你們兩個帶他去辦公室,涉嫌走私。”
什麼?安然有點發懵,走私?自己怎麼走私了?還不等他提出質疑,兩個監管員已經一左一右夾住了他:“跟我走。”
“憑什麼!”安然憤怒了,真是無稽之談,自己至於需要走私嗎?
“帶走。”
海關監管員是不屑於回答問題的,有的只是冷冰冰的手銬。
安然的個子不小了,足足一米六,力氣也不算小,背幾十斤的東西不會覺得累,的確可以構成這種夾帶走私的基礎。面對執法人員的看押,安然能做什麼,反抗或者逃走?他不會,相信任何和他境遇相同的人都不會。
向前走幾十步,再轉過彎幾十米的某間辦公室裡,男孩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手腕被緊緊的拷在窗臺。他很困惑,回家的喜悅早就不翼而飛,剩下的只有憤懣和疑問。他已經被關在這好一會了,這段時間沒有一個人來詢問或者審問他。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海關的人真的認為我在走私,還是有人要故意陷害我?安然深思著,他是個小市民,沒有太多的防範心思,可今天這件事來得如此的奇怪,他不由得玩這邊去想。
終於,在走廊上重重的腳步聲響起,幾個人推門而入,深藍色的制服,大蓋帽,最後面那位把他的揹包重重的扔在地上,室內揚起灰塵,在透窗而入的陽光中飛舞。
“姓名”
聲音很嚴厲,一個人拿出了記錄本,準備記錄。
安然看著問話的人,三四十歲,很黑很胖,一張圓臉圓嘟嘟的,肥肉像是要迫不及待的擠出外面緊繃的面板。
安然不答,反問道:“你們有什麼證據說我走私?又憑什麼給我上手銬?”
沒有人理睬他的疑問,黑臉胖子重複一遍剛才的問話:“姓名。”
安然轉過頭看向窗外,對他的問話置若罔聞。
“你!”站在胖子身邊的工作人員一瞪眼,猛的抬起腳卻被胖子一把拉住。黑臉胖子瞪了他一眼,想了想說道:“如果你還是這個態度,那除了走私之外還要加上暴力抗拒執法。”
安然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是憤怒還是要發狂,只知道心裡一股無名的業火熊熊燃燒著。“你們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