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感到一陣詞窮,面對這樣的一句話,他實在想不出自己該說些什麼,只能是靜靜的看著對方。
樂凌似乎並不需要他的回答,咬著嘴唇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也不奢求你的信任,因為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是我也不會相信的。但是請允許我把話說完,以後我不會煩你,過了今天晚上,我再不會祈求什麼。”
安然輕嘆一聲點了點頭:“你說吧,我聽著。”
“嗯,你是不是認為我是被派來監視你的?”樂凌側著頭問道,微微卷曲的鬢角落在臉龐,勾勒著完美的臉部曲線,和原本精明強幹的模樣是兩個極致的美麗。
安然很乾脆的點頭:“對,我是這樣認為的。”
女孩勉強笑笑:“你的想法是對的,上面的確給了我這樣的命令。不過這個命令已經失效了,因為你看穿了他們的想法。其實……其實在今天之前,我的任務就是做你的女人,然後潛伏在你身邊。只是因為我的個人原因,這個任務已經永遠不可能完成。”
“是嗎?”安然奇怪的問道:“既然你的上級要你……那你為什麼要和我弄得那麼僵,是刻意的激怒我嗎?”
樂凌眼神飄忽一下,有些悲哀的笑笑,只是這種笑容讓人看著心裡格外的難受。
“之所以被派來執行這個任務,是因為我違反了所裡的紀律,喜歡上了一個師兄。”女孩的臉色漸漸蒼白起來:“被領導發現之後,我們就分手了,但是我還是會想著他,我還是喜歡他,忘不了他,所以我對你的態度很不好,對不起。當時的我也許是著了魔,一心一意想要儘快完成任務回北京去,這才會不折手段,才會堅持要監控你的通訊。不過出了這件事也好,否則我永遠都不能明白這些道理。”
安然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她眼圈漸漸變紅,看著她的肩膀輕輕抽動。拿起一床毯子,男孩給她披上,有心安慰幾句,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謝謝。”樂凌伸手抓住毯子兩角,緊緊的裹住自己的身體。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畢竟我們還要活著,活著便是有希望。人要懂得遺忘那些不快樂的事情,即使幸福只是短短的一瞬,也可以用這個瞬間替代永恆。”安然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只是他覺得自己務必要說一些,或許是寬慰樂凌,也或許是講給自己聽,他何嘗不是跌跌撞撞的在人生的道路上爬行。
“嗯,我會的。”樂凌緊緊的咬著唇,抬起頭感激的看了男孩一眼。
“今天,所長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戴罪立功,如果能夠完成任務,就能夠回到所裡。”樂凌接著說道:“可惜被你看出來了,可能是我當時太過於失態,沒有在最恰當的時候站出來,石站長對我的表現很失望,我能看得出來……”
“你是說……”
“嗯,”樂凌點點頭:“當時我沒有選擇,我不是想要騙你,我真的不想一輩子關進監獄,我去過那裡,我很害怕。”
“可是我一直還抱著期望,希望這一切不是真的,所長不會開除我,他不會真的這樣做。”樂凌慢慢的講述著自己的心:“可是這真的發生了,我已經被開除了,準備押送回北京接受審判。那時候他就在邊上,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
“他是?”
“就是他,他是跟著石站長來的,”樂凌搖搖頭,似乎還不能相信這個事實:“他就這樣看著,似乎我只是一個陌生人,在你還沒醒的時候,所裡的處理決定還沒有下來,他也沒有幫我說一句話。安然,你相信我說的嗎?”
男孩又嘆了口氣,他除了嘆氣找不出任何的表達方式:“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借你一個肩膀依靠一會。”此時的他真沒有任何齷齪心思,在面對一個滿臉淚痕講述著自己的傷心的女孩,沒有人還有心情去想那些骯髒的東西。
樂凌愣了愣,猶豫的站起身,安然苦笑:“等等,這不是命令,我們不是上下級關係。”
見到男孩的無奈表情,樂凌反是不再猶豫了,輕輕走過來,靠在安然的背後,臉龐貼著他不算寬厚的肩膀,雙手環住他的腰。
“那個時候,我已經知道了,自己永遠都只是一個棋子,永遠是微不足道的小草,沒有人會在乎我。”
安然僵硬的坐著,聽著女孩喃喃的低述,一面抵抗著生理的悸動。這種感覺很不好,趁人之危的罪惡感。
“你後來為什麼會救我?”樂凌緊緊的環住男孩的腰,輕輕的問道:“那個時候我已經放棄了,我甚至在想該不該自己走,我不想上法庭,更不想在監獄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