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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部分

遠沉淪?”安然的聲音格外沙啞,透過汽車上的擴音器,透過佇列中無處不在的通話器,擴散到漫長佇列的每一個角落。慌亂的人群中安靜下來,人們茫然的看著這個渾身血跡的男人,看著站在那面鮮紅的旗幟前面,搖搖欲墜靠背後女人支撐才不至於倒下的男人。

“今天,今天,我們站在這裡!站在印度尼西亞的土地上,站在雅加達,站在這塊我們祖先用辛勤汗水澆灌的土地上!我的身後,是雅加達港,三百年前,我們祖先踏上這個港口,成為了印度尼西亞這塊土地上的一員,帶來的是文明和文化,帶來的是繁榮與和平。現在,經過了三百年,三百年的時間洗禮,他們的英靈卻只能聽見你們的哀號和哭泣……

現在我的面前,不只是站著一個個驚慌失措的人,而是站著的是一個民族,一個在屈辱中呻吟的民族!面對槍口,你們準備逃避了嗎,開始搖尾乞憐了嗎,你們的尊嚴準備好了讓人踐踏了嗎,你們準備好了讓子子孫孫一生下來,就成為爪哇人的奴隸了嗎?你們準備好了,讓華夏民族的驕傲要因為你們而被踩進泥濘中萬劫不復了嗎!

53年前的泗水慘案,你們屈服了,用哭泣和祈禱換來的是什麼?卻是52年前的萬隆慘案,是文登慘案,是山口洋慘案,是巴眼亞底慘案,是巨港慘案!這是你們生活的地方,一個暗無天日永遠看不見陽光的地方,這是你們所期望的嗎?你們期望的就是變成爪哇人的奴隸,任人宰割驅策屠殺?

那些爪哇人騎在我們的脖子上作威作福,他們隨意踐踏我們的尊嚴,一個亞洲大陸上最古老的民族的尊嚴!請你們告訴我,你們是選擇成為一個敢於昂首挺胸迎接死亡的自由鬥士,還是要成為一個也許能夠在他們的憐憫下苟延殘喘的奴隸?!”

你們或許要說:安然先生,我只是想活著,卑微的活著而已。是的,你的想法很對,生命實在是太重要了。但是我要告訴你們,這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比生命更重要,那是自由!那就是尊嚴!

只要我們依舊不能自由的行走在這片土地上,我們的尊嚴就不存在!只要我們不能自由的用母語攀談,我們的尊嚴就不存在!只要身份證上的二等公民標記一天不去除。我們的尊嚴就不存在!只要我們的文化還被明令禁止出現在任何場所,我們的尊嚴就存在!只要那些爪哇人對我們的歧視一天不去除,我們的尊嚴就不存在!只要這個國家的其他人,在聊天的時候說到華人這個字眼的時候會發出一聲輕蔑的笑聲,我們的尊嚴就永遠不存在!

我們需要的,不是靠俯首帖耳換來的卑微的生命,而是一個生存空間,一個民族地生存空間!這生存空間,不是靠乞求和憐憫來實現的,而是靠我們所有人的鮮血來實現的!

別人欺辱我們,哪怕是最弱小的民族也來踐踏我們,我們只會呻吟著,哀叫著不敢表達一絲自己的憤怒,這樣的人,是沒有骨頭的!這樣的人,是低賤的!我們應該用全部的力量,用我們的行動,讓他們知道我們的憤怒!我們應該用鮮紅的血,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一群只知道乞哀告憐的懦夫!

你們要記住,一個只懂得哭泣的民族,是一個沒有骨頭的民族!一個不敢面對屠刀的民族,是一個沒有骨頭的民族!當我們地尊嚴、自由和生存地空間都遭受踐踏的時候,還不知羞恥地把頭埋進沙子的民族,是最可恥的,你們最後將毀掉自己,滅亡自己的自由尊嚴乃至一切。”

安然的聲音很沙啞,很乾澀,但卻鏗鏘有力,卻能激起人們心底最後的尊嚴。

緩緩的,人們停下了哭泣和慌張,慢慢抬起的頭顱。撿起地上的木棒,有人重重向前邁動腳步,神情是那麼的莊重肅穆。然後是一個、兩個、三個……成百上千個,成千上萬個,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孩子。

安然笑了,笑容如此的燦爛,面對著幾十萬已經抬起頭的人們,面對著全世界正注視著他的人們。

“我很驕傲,我看見了一種叫做尊嚴的東西,這種東西還在你們的身體之中。現在我的面前,是一個留著永遠不屈血液的民族!這血液,曾經在我們祖先的血管裡面流淌過,他們沒有屈服過,現在,它們依然在我們的身體裡面汩汩奔湧,你們告訴我,你們願意它冷卻嗎?”

“不願意!”

這是吶喊聲,發自幾十萬人心底最深處的吶喊,是靈魂的吶喊。這吶喊,衝破雲霄,衝破世間的一切桎梏,響徹在每一個能夠聽見它的人們的心裡。

“能夠團結人們的,有兩件東西:共同的理想和共同的犯罪。今天的他們,選擇了共同的犯罪,用屠殺來證明了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