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別讓我等太久就行。”燭淵說完還不等龍譽回話,便轉身往前方布幌翻動的茶肆走去了。
龍譽別頭看了那書寫著一個她看不懂的文字的布幌看了一眼,好在文字下方畫著一隻茶壺的模樣,確定了燭淵所去的方向是那茶肆,龍譽才大步走向她要管的閒事的方向。
“你這賊婦,三番兩次偷我攤東西,信不信我兄弟幾個打死你!?”男人揪著女子的頭髮用力拽著,兇惡道,“以為你是個女人老子就會放過你!老子偏就不放過你!省得你日後再敢來偷!若是你把偷的東西交出來,老子可以考慮放你一馬,趕緊把懷裡的東西交出來!”
女子髒汙的小臉因頭皮的撕痛而變得蒼白,只見她用力咬著下唇,雙臂仍緊緊護著懷裡的東西,眼裡滿是倔強與不屈。
“你敢不給!?”男性的尊嚴受到了女子無聲反抗的挑戰,將女子的頭髮往上用力提,女子立刻疼得眼角沁出了淚珠,卻還是緊咬著下唇不鬆手,男子勃然大怒,“搶!”
另外兩名男子聽命,伸手就去掰女子的雙手,女子的雙眼裡終於流露出慌亂,似乎想也不想就張口用力咬住正掰開她手的男子的手背,男子面上陡然變色,揚起一巴掌就要甩到女子臉上,“你這個瘋婦,居然敢咬我!?”
男子高揚起的巴掌正要落到女子臉上,突然被一股力量生生定格住,定睛一瞧,竟然是一個女人捏住了他的手腕!如此讓男子心中的怒意盡數爆發,揚起另一隻手竟也想扇這橫空冒出的對管閒事的女人一巴掌,只是結果同樣,他的另一邊手腕也被龍譽用力捏住。
於是在眾人眼中就出現了這麼怪異的一幕,一名人高馬大的男人,兩隻揚在空中的巴掌被一個身形嬌小的女子控制住,而且還是一個苗女!
發覺情形不對,為首的男人鬆開揪著女子頭髮的手,將手搭在了自家弟兄的肩上,以壓制他就要噴發而出的羞憤,盯著龍譽冷冷道:“你一個苗人,為何到我蒙舍多管閒事!?”
這個女人,好強的力道,看著身形嬌小,竟能面不改色並且準確無誤地接下二弟的兩掌,只怕不是個可容小覷的角兒,只是他們若是怕這麼一個娘兒們,豈不是丟男人的臉!?
龍譽沒有聽懂男子的話,亦沒有說話,只是慢慢抬眸,面無表情地看了三人一眼,三名壯漢即刻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這個女人的眼神,竟可怕得像一打磨得鋒利的彎刀!
然,龍譽只是冷冷看了三人一眼後便鬆開了拿捏的兩隻手腕,繼而從袖中掏出一塊玉佩,遞給為首的男子。
男子一怔,卻是很快接過玉佩,擰眉細看了手中玉佩一番,隨後極不服氣地用力一揮手,帶著兩名弟兄走了。
龍譽這才收回冷冷的目光,平靜地看向仍跌坐在地渾身狼狽的女子,眼神移過女子緊緊抱在身前的雙臂,隨後微微一笑,向女子伸出了右手。
女子即刻將懷中的東西摟得更緊,非但沒有伸出手讓龍譽拉她一把,反倒往後蹭了兩步,然後快速站起身,跛著因方才那一跤而磕破膝蓋的腿逃也似地跑了。
龍譽收回手,靜靜看著女子一跛一跛跑遠的背影,無聲地輕嘆一口氣。
“哎,姑娘,你真是個好人,好在你出手幫了她一把,否則她就要被那些個兇漢給打死了。”就在龍譽轉身欲走時,她的身旁響起了獨屬於老嫗的蒼老聲音,說著一口不怎麼流利的苗語,“不過姑娘把那麼好的一塊玉佩給了那群兇漢,倒是毀了那麼好的東西。”
龍譽驚訝,回過頭,只見一名滿臉溝壑的老嫗駐紮木杖走到她身邊,面容慈善,卻語帶嘆息。
“阿婆會說苗語?”只見老嫗腳步有些顫顫巍巍,龍譽不由伸出手攙了她一把,這才注意到老嫗身後擺著一隻大竹筐,竹筐上擺放著一隻簸箕,簸箕裡擺放著姑娘家喜歡的首飾髮帶一類的東西,想來是老嫗所擺賣的東西,再看老嫗一副年邁的模樣,心下不由酸楚。
“我本是苗人,嫁來蒙舍有四十年了,如今竟是連家鄉的話都說不清了,真是慚愧……”老嫗慈和一笑,眼睛眯作了一條縫兒,皺紋即刻在她眼角堆得更厚,“苗疆可還好嗎?”
“苗疆一切都很好。”龍譽一邊說一邊把老嫗扶回她的小攤子前,扶著她慢慢坐下。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欣慰地長嘆一口氣。
“聽阿婆剛才的話,阿婆認識剛剛那個女子?”龍譽腦子裡依舊盤桓著方才那名女子倔強的眼神和瘦小的背影。
老嫗又是長嘆一聲後才道:“這條街上誰個不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