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從那小洞口上移開,看到洞壁時候,她心狠狠地顫了顫,彷彿有人她心口給了她一個悶棍。
洞壁仍是洞壁,只不過佈滿了密密麻麻刻字,有大有小,有深有淺,有些字上不知又疊了多上層字,斑斑駁駁,便是連洞頂也爬滿了這樣刻字,龍譽不禁轉頭看向自己背後洞壁,看清了那些密密麻麻字,抬起顫抖手去撫摸那些洞壁上刻字。
洞壁因為常年浸水變得暗綠溼滑,有些腐蝕了洞壁上字,有些剝落了,有些還完好,只是無論如何,這些刻字都是有年歲了,不然不會被洞中潮溼使得變色變成已經看不出原本山體顏色。
而且這些刻字,看起來笨拙得可以,當不是出自大人之手,應該是出自孩童之手,龍譽心再猛一顫,不由得再看向那小小洞口一眼。
龍譽再往旁邊挪移了幾步,洞壁上仍舊是刻字,只是較之前那些脫了些稚氣,也工整了些,只是被用石頭劃了又劃,已經看不出上面到底刻是什麼字,再往小洞口那邊,洞壁依舊是被劃了又劃,刻痕朦朧,卻也看得出那殘留一筆一劃完全脫了稚氣,很是沉穩,不再是孩童感覺。
再抬頭看看洞頂,雖然看不清字,只能看得見密密麻麻一片被劃鑿過痕跡,還有那挨著洞壁堆放地上大把大把已經變色發黴乃至朽爛刻字穿繩竹片,不可置信,心不受控制地覺得很疼,很疼。
這個山洞,難道……
“阿妹看什麼呢?”就龍譽震驚得難以言喻之時,燭淵不鹹不淡還帶著笑意聲音山洞另一側響起,“我讓阿妹來看,可不是這些。”
龍譽慢慢轉過身,眼神變幻莫測地看著燭淵,看著他將手中火把掛到洞壁上,看著他漫不經心地將手中火石扔到地上,將她所見到一切全部與他聯絡到了一起,她想問,這個山洞,曾經有什麼人居住過,可是這一句話滾燙喉間,怎麼也問不出口。
是他嗎?不,怎麼可能是他,他是五毒聖教大祭司,怎麼可能……
龍譽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突然很害怕,害怕自己所想是事實。
“呵呵,阿妹是想知道這山洞有誰曾經呆過麼?阿妹聯想到了什麼,抑或說是猜到了什麼呢?”燭淵嘴角仍是含著淺笑,只是那笑容火光下顯得很不真實,淺笑出聲,“不過,這和阿妹有關係麼?阿妹不是才下定了決心要做一個冷血人麼?”
龍譽沒有反駁,只是定定看著他,覺得他笑容很飄忽,也覺得自己心很難受,他說沒有錯,她是已經下定決心做一個足夠冷靜足夠冷血人,可是她卻又控制不住自己心,不受控制地疼。
是,她是聯想到了什麼,抑或說是,聯想到了他。
龍譽定定看著他不說話,燭淵淺笑不語,末了,燭淵才又道:“阿妹心思還不夠細,看來我真是需要為我這條命擔心又操勞,難道阿妹只注意到了洞壁上這些,沒注意到其他了麼?”
燭淵清淺聲音碰撞洞壁上,發出淺淺迴音,透過這回音,龍譽聽到了呼吸聲,非她非他,而是來自第三個人呼吸聲!
這裡,還有誰!?
難道她方才聯想與猜測都錯了!?
“阿妹終於察覺了麼?來,到阿哥這兒來。”燭淵笑得輕淡,龍譽卻發現他雙手指環處沁血沁得愈發厲害了,竟已能流經他指背,自指尖滴落地。
龍譽抬起腳,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
山洞呈不規整形狀,龍譽下了石梯後注意力集中了山洞左側,倒沒有發現燭淵所站右側有往後深進凹處。
龍譽走到燭淵身側,覺得這一夜震驚,實太多太多。
就這山洞右側凹進處,坐著一名蓬頭垢後身著黑衣頭髮花白男人,雙手無力地垂落身側,頭也是低低垂著,衣衫有些襤褸,卻因著他所坐地方是整個山洞潮溼處顯得很是髒汙,若非他那還尚跳動心口,已與一具死屍無甚差別。
然而這樣一個男人膝上卻擺放這一套女子紅色衣裙,紅色已不再鮮豔,暗暗沉沉如干涸過後血一般,然而卻是完好,甚至一絲襤褸都無,與男子身上黑衣可是形成了強烈對比。
只還不待龍譽思量,燭淵左手五指便如利刃一般刺入了男人右肩,將他指根完全沒入男人體內,龍譽甚至能看到燭淵那修長手指穿透男人背從後露出指尖,佈滿血。
龍譽被這突如其來一幕怔住了,男人沒有一聲未吭,因他低垂著頭,龍譽看不見他面上神情,卻看得清有血從他嘴角滴落,一滴滴落到了他膝上紅色衣裙上,只聽燭淵冷笑一聲,那笑聲冷得透骨。
此刻燭淵是嗜殺,從他那如烈火般燃燒左眼龍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