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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部分

我們這次不是需要掩人耳目再掩人耳目麼,醜點沒人注意。”燭淵頂著一張大叔臉把龍譽拉了拉麵皮額角褶子,認真道,“一副大叔大娘樣,沒人注意。”

“……”龍譽看著燭淵那張難看得不能再難看麵皮,有些不忍直視,實不敢想象自己臉上這張麵皮究竟難看到何種地步,糾正燭淵想法,“阿哥,其實要是太醜話,惹人注目。”

這就是兩個極端,太美別人會注意,太醜同樣會吸引眼球。

“這也挺有道理,看來下次還是選漂亮麵皮,也省得自己折磨自己眼睛。”燭淵眼神一瞬都沒有龍譽臉上停留過,其實他倒真有些後悔拿了這麼醜麵皮,而且還是醜一張,臉頰全是麻子,真是,慘不忍睹不忍直視折磨眼球。

龍譽眼角跳了跳,有種不祥預感,抬手摸了摸自己蓋了麵皮臉,摸到一手麻子,眼角跳不停,不禁咬牙切齒,“燭、淵。”

“阿妹,還剩不到八天了,再不些走,我們就趕不回來了。”燭淵還是沒有去看龍譽臉,徑自往前走了,這一路,他還是少讓自己眼球受折磨為好。

還不待他話說完,龍譽已經先他一步往益州方向飛遠了。

劍南道都護府出兵苗疆,臨淵城大動,益州也大動,百姓有性情高漲,盼朝廷此次能一舉收服了這片詭異南疆,也有惶惶不安,道是天道輪迴,朝廷強行出兵苗疆,是要有報應,必會重蹈二十一年前覆轍。

包袱裡有些碎銀銅幣,龍譽臨淵城拿銀錢換了兩匹馬,顧不得一路見聞,只馬加鞭地往益州趕,離苗疆愈遠,她心就愈不安,若非有他身邊,只怕她自己也會墜入惶惶不安中。

馬加鞭,一天時日,當馬匹累得再也跑不動時,龍譽與燭淵抵達了益州城門,城防因為對苗疆戰事而有所加大,穿甲執槍士兵偶成三五列城中穿過,熱鬧街市依舊熙攘,人人皆論中原對苗疆這一戰,然人人面上卻無一絲憂色,彷彿作一件茶餘飯後閒事來閒談,他們沒人會憂心大唐會敗,抑或說他們眼裡,苗人命不是命,任烽煙戰火刀戟連綿,只要唐軍贏,倒下都不是人命。

易了容燭淵和龍譽進城時接受了盤查,順利進了益州城,益州冬日不算太冷,薄薄雪時常還是飄半空中便化了,與苗疆撲簌大雪很不一樣,可是看著路人毫無憂色地談論劍南道都護府出兵苗疆並且大言不慚地嘲諷苗疆時,龍譽掩藏心底殺意還是不由自主地往外逸散開,幸而有燭淵旁輕輕握住了她緊握手,否則她定會當場就讓整個益州大亂。

可燭淵掌心冷意讓她冷靜了下來,她不能這種時候益州引起騷動大亂,這樣只會耽擱他們返回苗疆時日,她只能將她對中原所有仇怨生生壓下,不再去看中原人可憎嘴臉,只目不斜視地往林府方向去。

龍譽一向記事很清,林府她雖只是上次來搶林蟬蟬時來過一回,府中彎彎道道她卻已能熟記心,加之她與燭淵兩人腳上功夫,完全任何人都沒有察覺到情況下來到了幾乎無人問津後院。

小小院子,益州尚算溫和深冬依舊綠意星翠,瓜藤是枯黃了,可瓜棚旁菜地卻是綠意絨絨,一個身穿黑布襖子少年正一手提著木桶,一手拿著木瓢往木桶裡舀水然後細心地潑向菜地,院中屋房門前廊上,掛著一隻銀製風鈴,偶爾發出叮噹叮噹清脆聲響,廊下,一個面色蒼白,雙頰瘦削,顴骨高高凸起,頭髮花白中年男子坐木輪椅上,雙腿上蓋著厚厚氈子,放氈子上雙手竟是瘦骨嶙峋,此刻他正背靠著椅背,頭微微往蒼穹方向昂著,雙眼微微閉著,似假寐。

龍譽還未踏進小院便已看到獨自坐廊下林龍,心不由顫了顫,不過三幾個月時日,他竟變成了這副模樣,果然如蟬小妹所說,死了嗎?

她是恨他,她該恨他,可是此時此刻,她卻說不出道不明自己心中情感。

林龍沒有察覺到有外人到來,正澆菜黑泥卻他們站到院外一瞬間感覺到了一樣,連忙將手中木桶木瓢往菜地上一扔,衝到了林龍面前。

“黑泥,怎麼了?”黑泥動靜很大,以致林龍放腿上雙手僵硬地動了動,慢慢睜開了雙眼,卻沒有看向黑泥,而是仍舊看向灰濛濛蒼穹,“天黑了?”

“咳咳咳——”林龍話音還未完全落下,便劇烈咳嗽起來,似乎咳得太過吃力,倚靠椅背背不由往前彎,頓顯他背部枯瘦與些微佝僂。

黑泥連忙輕輕拍著他背以減輕他痛苦,不忘抬起警惕凌厲雙眸看向燭淵與龍譽方向。

而龍譽看到林龍睜開雙眼時抬手緊緊掐住了燭淵手臂,燭淵只是淡淡看著劇烈咳嗽不止林龍,默不作聲。

那是一雙沒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