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是到了中原必須警惕小心而已。”龍譽如實而說,昏暗光線中她沒有瞧見白雎微閃眸光。
“不是讓墨衣讓你累了便歇著了嗎,怎麼這麼晚天了還坐這兒?”白雎說著,眼裡涼意又浮了上來,“墨衣到哪兒去了?”
“我嫌他囉嗦,讓他睡去了。”龍譽這回注意到了白雎眼中涼意,撇撇嘴道,“我想哪兒睡就哪兒睡,又不是沒屋外睡過,怕什麼,我還沒那麼嬌弱。”
“是是是,阿譽是強壯了。”白雎終是柔笑著揉了揉龍譽腦袋,“不過你既然累了為何不肯到房裡睡,睡這椅子上不是難受得緊嗎?”
“還不是等你。”龍譽說著,揉了揉酸澀眼睛,這才有些困頓道,“小哥哥你去哪兒了?”
龍譽一句尋常得不能尋常“等你”,聽白雎耳裡卻似這世間美話語,眼中溫柔甚,“去為我們明天離開這芙蓉城做些準備而已。”
“去哪兒?”龍譽頓時困頓全消,緊緊盯著白雎。
白雎眸中溫柔未減,只輕輕撫著龍譽秀髮,柔聲道:“去我曾經多次與你說到過地方。”
他一直想要帶她前往地方。
“揚州?”龍譽幾乎不用思考,腦子裡便蹦出了這兩個字。
從前苗疆,揚州這個地方,小哥哥曾經與她說過不下十次,以致於她聽得都有些不耐煩,不高興地時候還罵罵咧咧說中原地方她才不屑去,然而每每說起揚州時,小哥哥眼裡總有一種她讀不懂猜不透情感。
“是,是揚州。”白雎收回手,撐椅背上,俯首看著面前仍坐椅子上正抬頭看他龍譽,眼底又流露出龍譽依舊讀不懂光,“我知道阿譽不喜歡中原,可也正如我所說,中原並非人人都是十惡不赦之人,好人依舊很多,而揚州,是個很美地方,阿譽可願與我一道前往?”
“去那兒,做什麼?”龍譽盯著白雎眼睛,心微微發顫。
“去了便知道了。”白雎眸光溫柔似水,“無論何時何地,有我,我必保護你,所以,苗疆也好,中原也好,阿譽都無須擔憂害怕。”
他會護她一世無虞,一如從前一般。
“好,我跟小哥哥去。”鬼使神差,龍譽點頭答應了,因為她心底隱隱有種感覺,只有到了小哥哥口中所說揚州,她才會知道她想要答案。
小哥哥還是不是從前那個小哥哥,還能不能讓她義無反顧地相信。
得不到她想要這個答案,或許她會意一輩子,就算回到聖山會受罰,她也要先找到這個答案。
風燈中所殘留後一絲燭火終是滅了,天地寂寂。
天明辰時,龍譽隨白雎坐上一輛外表平實內裡舒坦馬車,掀簾看著整個益州城中來來往往官兵,暢通無阻地離開了益州。
龍譽不想將白雎往她不願看到方面想,可她這一日來她所見到所察覺,卻又不得不使她往那一方面想,內心煎熬,無人知曉。
“阿譽,怎麼了?不舒服嗎?還是夜裡沒睡好?”坐龍譽對面白雎察覺到龍譽一樣,關心道,“若是夜裡沒睡好,這小榻可以躺著歇息,我讓墨衣慢些趕路。”
白雎說著,微轉身去鋪整橫置馬車裡側小榻,龍譽看著他這一如從前貼心舉動,往前躬身一把拉住了白雎手腕。
“小哥哥,我不累,不想睡。”龍譽拉著白雎手腕,讓自己笑得自然,“小哥哥昨天不是說想要知道我這兩年是怎麼過,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我與你講,待我講完,小哥哥你也要與我講這兩年你又是哪裡怎麼過。”
白雎被龍譽這一拉,便停下了手上動作,重將身子坐好,溫柔淺笑,“好,要是累了不要撐著,只管歇著就是。”
“小哥哥還是對我那麼溫柔。”龍譽笑得眉眼彎彎,拉著白雎手坐到了他身側,側身坐著,將背抵著白雎手臂和肩,頭微微後仰枕白雎肩上,尋找著曾經感覺,開始了她沒有任何章序回憶與陳訴。
白雎任由龍譽這般親暱地靠著自己,靜靜聽她時而平緩時而高昂述說,說到緊張處還不忘拳打腳踢地比劃,小小馬車,彷彿成了他們那個無人打擾時光靜好天地。
龍譽一邊說,有時摩拳擦掌有時唾沫橫飛,白雎則是柔笑著時不時給她遞上水囊,一邊讓她不要這麼激動,小心一個不穩翻下馬車,龍譽則毫不乎地咕咚咕咚喝過水後又開始繼續唾沫橫飛地說著沒有他存這兩年生活,一直開心地說著說著,直到說到聖山說到她到五毒聖教盜藥時,她依舊很激憤,可一要說到燭淵時,她激動話卻戛然而止。
“怎麼了?”面對龍譽戛然而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