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終究是他辜負了這個女人。
安炳良眸光一慟,“阿萍,我……對不起……”
“當年,沒有人告訴我,會這樣苦……這樣苦……”
“這些年,我累了……守著一個沒有心的男人,還要努力扮演一個賢惠的妻子……早就應該死心了……”
“失望?哈哈哈——”女人瞪著血紅雙眸,隱現瘋癲之色,“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才對——”
“我讓你胡說八道!鄭萍,我對你太失望了……”
啪——
那些不為人知的難堪和羞怒,被瞬間揭開,血淋淋攤曬在陽光下,而他,就像一個幽靈,見光必死。
“你打啊?怎麼不打了?當年,你為了她打我,如今,你為了她的女兒再次揮掌!安炳良,你沒用!怪不得她當初看不上你!你、活、該——”
“你!”大掌再次舉起。
“移情作用?別告訴我你愛上了自己的侄媳婦!”
她的女兒啊!
那樣相似的眉眼,早在兩個孩子的滿月宴上,第一眼見到夜辜星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安炳良也一時陷入怔忡。
鄭萍被一巴掌打偏了頭,久久不曾回神。
啪——
男人全身一震,怒不可遏。
“你不就是想去見她嗎?”鄭萍眼底湧動著破罐破摔的決絕,“不要告訴我,你沒看出來,煌兒媳婦和她有多像!”
安炳良愈發不耐,眸光微沉,“你想說什麼?”
“煌兒媳婦應該也在那兒吧?”鄭萍輕飄飄開口,帶著自嘲和嗤笑。
男人眉心一跳,“你沒必要知道。”
“說了什麼?”
“暗衛。”
“剛才是誰給你打的電話?”
“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
“安炳良,我看你是心裡有鬼吧!”
冷笑兩聲,尖銳且刺耳,“我無理取鬧?!”
他看了看時間,皺眉,“我先走了,你好好睡個午覺……”
安炳良也是一頭霧水。
可是,一聽他要去醫院看大哥就當場翻臉。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自己誇她茶藝好,鄭萍也很受用,一直掛著笑。
安炳良是真的動氣了。
“阿萍,你什麼時候學會無理取鬧了?”
“我不想聽你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準去!我不准你去——”
安炳良拍拍她的手,嘆了口氣,“我只是去看看大哥,雋臣昨晚守了一夜,我讓他回去休息,現在病房沒人……”
“我求你,不要去……”
鄭萍拉住男人胳膊,淚流滿面。
安炳良撈起沙發上的外套穿好,“你冷靜一點,我先走了。”
“我戳中了你的傷疤,對嗎?你那麼勉強自己,委屈自己,為了安家,為了那個女人,可是你又得到了什麼?!”
“阿萍,夠了!”
“呵呵……又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你明明對我有怨,為什麼不說出來?!你明明不愛我,為什麼不肯離婚?!”
“我不想跟你吵。”大氣渾厚,還有一絲難言的隱忍。
夜辜星腳步一滯,想了想,緩緩靠近。
穿過花園,剛進偏廳,就聽見鄭萍歇斯底里的罵聲。
“安炳良,你狼心狗肺!多少年了,我們連個孩子都沒有,你怎麼對得起我?!你怎麼對得起我——”
看來,她來得不是時候……
夜辜星冷笑勾唇,她沒有錯過對方平靜之下極力隱藏的驚惶。
“是。”
老管事將剛摸出來的手機放回兜裡。
“先別告訴二叔和二嬸,我親自拜會。”
夜辜星徑直離開,突然,腳下一頓。
對上那樣凌厲的目光,老管事下意識避開,垂斂眼瞼,“沒、沒有。”
“有問題?”
“這……”
夜辜星擺擺手,“不用了。我自己進去。”
一名身穿西服的老管事上前,微微躬身,“在偏廳。請允許我為夫人引路。”
夜辜星停好車,“二叔在嗎?”
下人開門,恭敬喚了聲“夫人”。
疾馳到主宅門前,夜辜星徑直略過,卻駛進了旁側安炳良的院落。
妮娜,你究竟欠了他多少……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