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雋煌的右眼皮突然又跳了起來。
這時,夜辜星卻放了筷子,“站住。”所有逃離的腳步一滯。
事主卻不忙不忙給自己盛了碗湯,“你們五個,去小書房等著。”五個,當然是指葉洱和夜四他們五人,溟釗、溟澈不由鬆了口氣,趕緊溜之大吉。
小書房其實是用一間客房改的,安雋煌見夜辜星經常在客廳的茶几上處理檔案,蜷在那裡,肯定不舒服,索性叫人給她闢了間屋子出來,權當書房使用,平日裡,安雋煌不用大書房的時候,夜辜星就會去大書房談事,因為那裡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剛好可以看到海面。
“我不用書房。”安雋煌沉聲開口,意思是,夜辜星可以去他那間。
誰知夜辜星看都沒看他,直接放了碗,擦擦嘴,“不用。”然後帶著五人進了房間。
安雋煌的面色黑了又黑,彷彿能浸出墨來,眼皮跳個不停。
進了房間,夜辜星也不拐彎,開門見山,“情況如何?”
早在救回小五他們的一個星期之後,夜辜星便向眾人下達了尋人令,至於要尋的人,自然是夜組剩下成員。
褚尤那邊,可以利用戰斧的情報系統;夜七加上於森可以掌控整個華夏大陸動向;葉洱負責法德兩國;席瑾負責加拿大;而夜四他們已經利用“夜狼”的影響力在非洲大陸廣泛撒網!
這都已經過去將近一個月了,沒道理還湊不齊人!
見大家一副凝重的表情,夜辜星擰眉,“一點訊息也沒有?”
眾人搖頭,目露慚愧。
夜辜星輕嘆一聲,負手而立,目光悠悠投向窗外,金烏西沉,逐漸消失於海天交接之處。
而她身後,明明方才還滿目愧疚的幾人,卻對視一眼,眸底隱約有黠意閃過,但轉瞬即逝,夜辜星自然沒有看到。
小十二,明天就看你的了……
夜辜星迴到臥室的時候,男人已經洗過澡,斜靠在床頭,百無聊賴地換臺,隱約有些急躁。
一見她進來,丟了遙控器就要衝過來,夜辜星趕緊拿了睡衣,逃也似的衝進浴室。
啪嗒——
門,鎖上了。
安雋煌站在浴室門口,不一會便聽見嘩嘩水聲傳出,他愣了愣,深邃的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和無辜,看上去,有些……可憐。
夜辜星這個澡,足足洗了四十八分二十六秒。
為啥那麼精確?
因為某個忐忑的男人正看著手錶,一秒一秒數過來的。
披著溼漉漉的頭髮出來,夜辜星扯過一旁的毛巾胡亂擦擦,動作有些不耐煩,像在發洩什麼。
現在,她的心情,很糟糕,很想發火。
一把丟了這惱人的毛巾,她坐在梳妝檯前,拿出風筒,抬眸的瞬間,透過鏡面,正好撞進了男人一雙黑亮深邃的瞳眸之中……
096救過她嗎,一直仰望
“你在生氣。”男人沉沉開口,用的是肯定句。
夜辜星眼眸深了深,閃過一抹掙扎,她在糾結,是不是應該開門見山,直接攤牌。
沒錯,當紀修瑗說出她與安雋煌那段所謂“淵源”的時候,夜辜星雖然表面不動聲色,但心裡卻十分犯堵。
今天晚上她很沉默,不是因為賭氣,而是在想該不該向安雋煌開口求證。
問了,她得到了答案,但卻不一定是令她滿意的;不問,又難免猜疑,天長日久,漸生隔閡。
她到底是上了心,動了情,才會如此搖擺不定,糾結難斷。
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倏然抬眸,女人清泠的眼中早已不見糾結之色,夜辜星轉身,目光從未有過的鄭重,“你和紀修瑗是什麼關係。”
一句話,簡單明瞭,卻一針見血。
她,終究還是有自己的原則。
愛情這個東西,迷失其中,便會患得患失,當你開始自欺欺人的時候,也便意味著敲響了喪鐘。
一方的卑微低下、委曲求全換不回另一方的半點憐憫,抹不去隔閡的鴻溝,所以,她問得理直氣壯,愛了便是愛了,無論對錯,對了,便好;錯了,也罷,如此而已。
安雋煌一愣,深邃黑瞳之中逐漸氤氳出點點笑意,輕輕淺淺,淡然生波。
四目相接,彼此都望進了對方的靈魂深處,他沉沉開口,“沒有。”沒有任何關係。
夜辜星突然就笑了,她知道,如果安雋煌曾經真的和紀修瑗有過什麼,那她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