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涅望著這些長得很是肆意地花樹,腦中一昏,腦中閃過模糊一幕:一個小小地身影,將花枝分開,骨碌碌地眼睛……
腦中發昏,腳步一頓,子規也急忙上前扶著:“娘娘,可還好?”
康嬤嬤也急忙問道:“是不是走了半晌累了?”
鳳涅一擺手,重新凝眸看向周遭,然而卻再也想不起來。
可是那種熟悉之感卻揮之不去,雖然覺得極為熟悉,但是自己確定是沒有來過這裡的,難道……是夢裡曾經夢到過?
還是說……是身體之中關於範憫的記憶?!
想想,兩種皆有可能。
鳳涅看了許久,看不出所以然來,便又繼續往前。
遙遙地果真看見前頭有幾座屋子,鳳涅遠遠地看了一眼,便不願意往前走。
望著那挑起的簷角,上頭陰森的獸頭,心裡有種牴觸的感覺,就好像一片小小地陰影橫著,只要往前一步,那陰影就會變大。
子規一直在看鳳涅的臉色,此刻便道:“娘娘,走了這半日大概累了,不如且回去吧?”
鳳涅點點頭,卻道:“想在此坐一會兒。”左右看了會兒,指著樹下的一塊青石道:“就在這裡吧。”
身後宮女上前,將青石上的灰塵掃去,把抱著的錦墊放下。
康嬤嬤扶著鳳涅坐下,又掏出帕子替她擦汗。
前頭不遠,便是個湖,湖上風輕輕而來,樹底下頗為蔭涼,樹葉搖晃,發出嘩啦啦地聲響。
鳳涅抬頭看看頭頂,大樹枝繁葉茂,遮的嚴嚴密密,只是這一抬頭的功夫,竟好像看到不同的景象。
分明是大白天,然而在她眼前出現的,是光禿禿地樹枝,上面挑著一輪皎白的月亮。
鳳涅心神恍惚,眯起眼睛又看,眼前卻仍舊是茂密的樹枝樹葉,綠蔭滿目。
抬手在胸口一按,心裡兀自有些不安似地,惶惶然地跳動。
此刻宮女們將小茶几擺下,康嬤嬤倒了杯茶送過來:“娘娘,喝一口解解暑氣吧。”
鳳涅點頭,接過來喝了口茶,才略定了神。
子規見她臉色有些略微泛白狀,便低聲道:“娘娘,此地偏僻,不如我們回去吧。”
鳳涅還未回答,就聽得不知從哪裡傳來的人聲,道:“這裡後面便是院牆,前些日子修繕,怕有不妥,須多添幾個人手。”
子規聞言,便喝道:“誰在哪裡?”這時侯,跟在身後的禁軍們聽了響動,也紛紛地衝出來,卻聽得對面有人道:“範府侍衛,是誰出聲?”
禁軍一個副領喝道:“娘娘鳳駕在此!誰人驚擾!”
說話間,便見對面的冬青枝子一陣亂動,有人從裡頭出來。
子規同幾個禁軍擋在跟前,鳳涅有些看不清,只依稀望見人叢中一襲白色衣袍,若隱若現,而後,聽到有兩個聲音道:“不知娘娘鳳駕在此,無知衝撞,請娘娘恕罪。”
鳳涅道:“子規,是誰在哪裡?”
子規看一眼面前兩人,眼底沉沉地,回來報道:“娘娘,是範府的一個侍衛統領,另外一個是……御前劉侍衛。”
鳳涅挑了挑眉,道:“既然如此,讓禁軍退下。”
那禁軍副領便領著禁軍退後,鳳涅才將面前兩人看清,卻見一個面生的,是範府侍衛服色,另一個一身白衣長衫的,卻果真是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劉休明,許久不見,風采依舊。
鳳涅的目光在那範府侍衛的身上一掃而過,卻在劉休明的身上停留良久,才道:“劉侍衛怎地也在府內?”
劉休明道:“只因娘娘鳳駕在此,許兄……許統領怕護衛不當,故而微臣陪他來看一看哪裡是否有不妥之處。”
鳳涅一笑道:“劉侍衛當真高手,連範府的統領都要請教你,莫非你對範府的瞭解竟比他還更勝一籌?”
那許統領一聽,汗流不止。
劉休明道:“微臣大膽,雖然範府的護衛同禁軍在,已經是無可挑剔,但娘娘鳳體要緊,因此多一個人出力,並無害處,許兄也是想做到盡善盡美,萬無一失。”
許統領連連點頭:“正是正是。”
鳳涅一笑,道:“劉侍衛何必著急,你們乃是一片赤膽忠心,本宮頗有嘉許之意,並非是想責罰。”
劉休明道:“多謝娘娘!”
鳳涅道:“那劉侍衛看出什麼了嗎?”
劉休明道:“方才微臣同許統領說,此處因前日修繕過,又是偏僻幽靜,要多加幾個人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