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作,想了想,卻似找不到出發點,又想了想,才道:“你哭什麼!這不是好事麼?怎麼好似天子委屈了你似的!”
鳳涅垂著頭,聞言便抬頭,淚汪汪道:“臣妾自不敢如此想的,只不過,臣妾想到曾答應太后的話,就覺得……痛不欲生……”
懿太后道:“什麼?你答應我的話?”
鳳涅帕子捂著嘴,讓聲音越發低沉無助:“臣妾曾說過,身為皇后,要以身作則,讓六宮雨露均霑,萬不可專寵,可昨日,臣妾又無法忤逆陛下,便在太后這邊失了信,臣妾想到這個,便自覺沒臉面見太后……昨日太后派人去傳臣妾,一來是臣妾身子不適,二來,卻是心病,想到太后仁慈,臣妾卻又做出讓太后動怒之事,想想實在沒臉來長寧宮……”
懿太后定定望著鳳涅,望著她眼紅紅嬌弱的模樣,只覺得像是一隻無助的白兔,退到絕境裡了。
懿太后心頭一軟,面上怒氣變作無奈:“你、當真是因為這樣?”略一皺眉,“若真是如此,倒也不是你的錯,乃是天子太過無狀了些……”
鳳涅只做隱忍狀:“臣妾不敢說陛下的不是,一切都是臣妾的錯,還請太后大慈大悲,寬恕臣妾這次。”
懿太后嘆了聲,正要發話,旁邊梅仙輕聲道:“照姐姐這麼說,哪裡都是姐姐的錯,只是陛下的錯了……姐姐莫不是在以退為進麼?”
懿太后一聽,便皺了眉看鳳涅。
鳳涅擦擦淚,道:“梅仙妹妹在說什麼……以退為進的?姐姐出身寒微,從小沒讀過太多的書,也不懂是什麼意思……只不過,說起閨房裡的事,妹妹是個沒出閣的閨女,卻自然不如姐姐明白了……這裡頭有時候,有些事兒是身不由己的……太后,您說是麼?”
梅仙聽她這麼說,一時紅了臉,半是惱,半是羞,半是羨,半是恨。
懿太后當年是先皇的寵妃,一等的紅人,先皇愛之極,情熱時候,也頗有些風流把戲,她自然深知這些男女內情,當下咳嗽了聲,道:“好了,不說這個了。”
鳳涅又擦了擦淚,心裡鬆一口氣:總算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梅仙在旁邊看著她的舉止,自然知道她是在惺惺作態,心中大恨,眼珠一轉,反而甜甜道:“太后,說了這般久,您必定口渴了,先喝口茶吧,這是新泡的花茶,又潤喉,又香甜……”
太后點頭,便要舉杯,忽然望見面前那被菊花茶,頓時又想起一事,道:“對了,皇后,我叫你來,另還有一事。”
鳳涅道:“不知是何事?”
太后面色又見嚴厲,道:“我來問你,昨日你為何要掌摑宮女思且?”
康嬤嬤一聽,頓時著了急,正要出來說話,鳳涅使了個眼色,康嬤嬤領會,便不再言語。
鳳涅皺眉問道:“太后……是說,臣妾掌摑宮女思且?”
太后道:“昨日梅仙同宮女思且去御花園給哀家採花,正遇到你,一言不合,你將花兒全都踩毀了,又打了思且,你可承認此事?”
“臣妾雖是女流,卻也懂得敢作敢當的道理,然而沒做過之事,是萬不能認得,”鳳涅正色道:“不知此事,何人見證?”
“你不認麼?”太后道:“梅仙,思且都可見證。”
鳳涅望著梅仙,柔聲道:“妹妹,是你說我打了思且麼?”
梅仙道:“姐姐既然說敢作敢當,又為何要否認呢?”
鳳涅並不著急,緩緩道:“妹妹,昨日陛下也在場的,是非曲直,陛下也自看得明白,妹妹莫非是做夢癔症了?莫要把夢話當真話才是。”
梅仙也微笑說道:“陛下何時來的,妹妹也不知道,許是姐姐打過了思且之後陛下才悄然在場的……又或者……陛下現在如此寵愛姐姐,如果有心維護……唉,妹妹也不知說什麼好了,若姐姐說是妹妹癔症,妹妹寧肯是癔症也好,只不過,思且卻是吃了些苦頭的。”她倒也非善茬,說到最後,神色轉作一片黯然。
懿太后見狀,道:“皇后,敢做就要敢認,你自己說的,你自己便要違背麼?”
康嬤嬤見狀,再也忍不住,挺身而出道:“此事當時奴婢也在場,奴婢親眼所見,娘娘從未動過手。”
梅仙微笑:“嬤嬤,你是姐姐的身邊人,自要護著她的……”
懿太后身邊的嬤嬤也喝道:“太后問話呢,又未曾讓你回話,多什麼嘴?”
鳳涅一抬手,道:“且休要鼓譟……”
眾人都停了口,鳳涅微微一笑,道:“既然都在說思且被打,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