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規愕然,便為難地望著鳳涅。
“有道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鳳涅嘆了聲,手在唇邊一抹,似想要將那一抹苦笑揮去,輕聲道:“你自管實話實說,以天子的性情為人,如今他對我……到底算是好是壞?只是一時的新鮮呢,還是……別有什麼用意……”
內殿無人,鳳涅歇息之時不慣有人圍著,是以只有子規夜半進來查探。
而鳳涅問罷,子規沉默,將答未答之時,寢殿之外,有人邁步緩緩進內,雙肩擔一片冷月色,腳步輕緩無聲,殿內時候的宮人正要行禮,卻被他抬手製止。
他一路從正殿望內,將要進內殿之時,忽地聽到飄忽的一句傳出,那將要往前的一步便無法邁出。
他負手停在一簾之隔的殿外,俊美如斯的面容上,如染一抹幽寒月冷。
次日鳳涅起了,在清爽的殿內練了會兒瑜伽,最近她是越來越漸入佳境了,自覺得身體比之先前也強健了不少,一來是因為鍛鍊得當,二來大概是膳食上補益得當,其他的麼……就不提了。
沐浴過後,吃了早膳。苑婕妤同謝霓前後而來,繼而是李美人,三個在殿內說了會兒話,便又一塊兒去探太后。
中津景色絕佳,殿內又自在涼爽,懿太后興致極好,又加上有朱安靖在,便也比平日愛說笑。
朱安靖到底是小孩兒心性,纏著嚷說要出外玩耍,懿太后大概也正有此意,便起駕出殿,讓行宮的執事宮人伴駕而行,一路指點山光水色,徐徐而行,倒也其樂融融。
鳳涅同謝霓眾人相伴左右,範梅仙亦在,只不過她似是收斂許多,相比昔日,頗有些“沉默寡言”之意。
鳳涅想到昨夜之事,瞧梅仙的臉色不似是個歡喜連天的,難道並未成就好事?
漸漸走著,懿太后有些累了,便在回龍閣的錦香亭內停了,又對鳳涅道:“休要誤了你們的興致,皇后帶她們自去轉轉,我在這裡,讓阿靖梅仙陪著便是了。”
朱安靖眼巴巴看著鳳涅,很想跟著她去,卻也知道現在說這個不好,就暫且忍了。
鳳涅道:“臣妾等在此作陪太后便是。”
懿太后道:“我自在清閒,也不要人陪著,人多反而不好,你們自去吧。”
鳳涅才告退了,同謝霓眾人出了亭子,在伴駕太監陪伴下往前且走且看。
走了會兒,苑婕妤李美人雙雙稱累,便也退了。只有謝霓尚在。
眼見到了一處險要所在,伴駕太監道:“娘娘,前方那飛閣,喚作‘半仙天’,又叫鷂子嘴兒,因那大石似鷂子嘴兒般探出懸崖外,而閣子就建在大石之上,若是有人在上面,顯得搖搖欲墜,隨時都能乘風而去飄然欲仙一樣……”
鳳涅望了一眼,果然見那所謂的“閣子”,不過似是個八角的小亭子罷了,建在那探出的一塊岩石之上,看起來就好像同岩石渾然一體,整個兒懸在了半空中似的。
鳳涅笑道:“建成之後可有人上去過?”
伴駕太監道:“是遊戲大膽兒的去過。沒事……只不過看著有些可怕,但娘娘萬金之軀,還是不要去為妙。”
鳳涅道:“既然來了,不去轉轉豈不可惜?”就看謝霓,“妹妹覺得呢?”
謝霓卻已經躍躍欲試:“妾也正想去見識見識呢,娘娘不如就先讓妾上去試試看,若是墜下去,娘娘正好兒就不要上去了。”
伴駕太監一聽這個,哭笑不得。
康嬤嬤探頭看,那亭子底下足有數十丈高,底下流水滔滔,她便覺得頭暈,勸道:“娘娘,這個地方險要,奴婢看得腳都顫,不如就別去了。”
正說話間,康嬤嬤身後有個宮女來,低低地對她說了句什麼,康嬤嬤一聽,便皺眉轉過身去。
這邊鳳涅同謝霓便拾級而上,眾太監守在亭子外頭,謝霓先跳了上去,卻見那亭子其實也不似在下頭看起來的狹窄,反而寬敞的很,足能容下七八人,她便這處看看,那邊瞧瞧,很是得趣兒。
鳳涅靠在欄杆邊往下一看,卻見底下流水潺潺,上面大概是水汽氤氳,聚攏起來,彷彿雲霧似的,顯得格外地高。
人在此中,果真有種“半仙”之感,鳳涅看過了,低笑了聲,便轉身欲回去,誰知一轉身,卻見身後臺階上正來了一人,白衣翩然,姿色絕佳,卻正是範梅仙。
此時此刻,正可謂是“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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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一個自詡絕色無雙的女人來說;最大的侮辱莫過於脫光了之後,面前的男人還是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