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涅道:“所謂萬事開頭難,有了信兒就好了,以後鳳子龍孫,還多著呢。”一邊說著,就想起朱鎮基說的“生十幾二十個不在話下”之類的。
太后望著她,道:“話是這麼說,只可惜頭一個不是你這裡出的,我心裡的這份歡喜,到底是差了些。”
鳳涅見狀,便低了頭,默默不語。太后道:“我說這些話,你也別往心裡去,何況這種事是強求不得的……只是我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未免就多心了。”
鳳涅一聽,就也知道是康嬤嬤說的那件事,其實這件事對惠太后來說應該是很難啟齒的,堂堂皇后,竟差點兒被個貴妃奪去鳳位,就算現在,也沒能將對方徹底打壓下去,反而跟她平起平坐,時時礙眼。
太后這是不惜拿出她自己的事來,警醒著她呢。
鳳涅正想著改怎麼應對,卻聽太后又道:“聽聞你前些日子身子不適請過太醫……不如讓太醫好好地替你診診脈,讓他們配個方子出來,未必不能成,所謂事在人為,行不行總要試一試。”
鳳涅只好答應:“臣妾遵命。”
太后道:“天子對你格外寵愛,跟對別人不同,但你也不能因此而疏忽大意……這幾天,天下各地大事頻出,我聽說,他這兩天每天只能暫歇片刻,他也沒有去你宮裡吧?”
鳳涅道:“並未。”
太后道:“你若是有暇,去看一看他也好……”
鳳涅道:“臣妾只是怕打擾了陛下。”
太后說道:“你這孩子,別人去或者是打擾,你是他心裡頭的人,又怎麼會是打擾……這個時候,他怕是也想見你卻不可得的。”
鳳涅道:“既然如此,臣妾就聽太后的。”
太后說了此事,便又說起柴儀曲同朱鎮基,一提起兩人,太后的神色中又多了幾分擔憂,道:“本來以為見清會收了儀曲那孩子,沒想到那孩子看上了鎮基……這也好,到底是我們家的,鎮基一個閒散王爺,也不虧她……只不過好似鎮基不怎麼樂意?”
鳳涅見太后看自己,隱約有相問的意思,就猜到或許是朱鎮基去鳳儀殿去的太勤了……鳳涅便避重就輕地道:“這個臣妾略有耳聞,不過,臣妾聽聞今早上王爺跟郡主一塊兒出城去了?”
太后皺著眉道:“是啊,還不知在鬧騰著些什麼,這大舜朝的皇子,見清是個太懂事的,什麼朝政苦差事都是他擔著,可是鎮基就是個太懂玩樂的……如今,我只希望他別給他哥哥多惹事就好了,平寧王府雖然素來淡泊,但身份在那裡,唉。”
鳳涅便又說了幾句好話,太后聽了,面色才又慢慢轉好,道:“我只是忍不住有些心疼見清了,雖然是天子……理應承擔一國的重任,但他有些兒太勞累了,你有空就去多看看他,多照顧照顧他吧。好了,你去吧。”
鳳涅起身道:“臣妾明白,請太后放心。”
後宮之內只是微風細雨,前面宮闕卻已經起了大風。
將近黃昏時候,天有些陰,勤政殿內,燈火已經點亮,外頭的風吹在門扇上,呼呼作響。
朱玄澹執筆,凝視著新翻開的摺子,邊看邊抬手揉揉額頭,專注之際,甚至連勤政殿的門開了都未曾發覺。
一直到有一絲冷風吹來,那火樹上的燭光便搖了搖。
朱玄澹這才察覺,卻也並未抬頭,只是道:“終於回來了嗎?情況到底如何了還不快說?”
耳邊卻並未有回應,只是響起一聲低低地笑。
朱玄澹一怔,這才抬眸看去,卻見在面前,燈光輝映之中,嫋嫋婷婷站著的,不是鳳涅更是何人 ?'…'
朱玄澹目光一亮,將筆一擱,霍然起身,轉出桌面迎了上去,驚喜交加:“你怎麼來了?也沒人說一聲?”
季海在一邊也笑著說道:“請萬歲爺恕罪,娘娘不許奴婢出聲兒呢。”
朱玄澹並不去理他,只是看著懷中的鳳涅,鳳涅才笑道:“臣妾怕貿然而來,打擾到陛下,陛下不喜……因此就悄悄地進來,也不許季海聲張,若是陛下臉上有不悅之色,臣妾便可以溜之大吉。”
“你敢,”朱玄澹低聲道,原先枯寂似的勤政殿,乍然不同,連他也覺得心上開了朵兒花出來了似的,“來了就不許走了。”
握著她的手,將她護著往上而行。季海笑嘻嘻看著,懷中拂塵一揮,身邊的小太監都是訓出來的,腳下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朱玄澹扶著鳳涅,一徑到了桌子後龍椅邊上,往後一坐,便把鳳涅摟在自己腿上。
鳳涅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