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涅笑道:“你又知道。”
康嬤嬤道:“奴婢自然是知道,不是奴婢自誇,這後宮裡頭啊,萬歲爺只對娘娘一個人是打心眼裡疼愛喜愛,其他的……”
正說著,子規進門,上前行禮道:“娘娘……方才奴婢在御花園內看到少王跟惠太后身邊一人甚是熱絡。”
鳳涅道:“跟惠太后身邊兒的人 ?'…'難道這幾日陪著阿靖玩耍……哄得他極開心的就是此人 ?'…'”
子規點頭道:“回娘娘,奴婢已經查明,正是她,是惠太后身邊一個新晉的貼身宮女,喚作玉葉。”
“玉葉?”鳳涅一怔,“這個名字……聽起來有幾分耳熟呢。”
康嬤嬤皺著眉道:“娘娘,這不是先前魏才人身邊的貼身宮女?奴婢記得那小丫頭長的白白淨淨地,倒是個機靈的,魏才人病重,她還出來求救,正巧兒遇上娘娘。”
鳳涅一聽,便也想起來:“果真是她,不過,她不是進了尚衣局嗎?怎麼跑到太后身邊兒去了?”
子規也皺了眉:“娘娘,這件事說起來著實令人嘖嘖稱奇,據說,是在惠太后生辰前夕,玉葉送上了一幅刺血繡成的‘金剛經’,做為太后壽辰的禮物,太后見她虔心,又著實感動,便把她從尚衣局裡提了出來,放在自己身邊兒伺候著。”
鳳涅聽得動容:“刺血繡成的‘金剛經’?……她還真是……”惠太后一心禮佛,對其他物件極為淡泊,哪怕是再珍貴的東西也瞧不在眼裡,唯有這經書,還是人用心刺血繡成的,卻是難得的無上之寶了。
這玉葉,也委實太會投其所好了,是無意之中的誠心之舉呢?還是另有隱情?
康嬤嬤道:“說起來,這玉葉可真夠命大的,起初她跟著魏才人一塊兒遭殃入了浣衣局,本以為徹底倒黴了,沒想到她主子死了,她卻因禍得福……我還以為呆在尚衣局就是她天大的福分了呢,誰曾想,人家搖身一變成了太后的人。”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鳳涅靜靜聽著,神色變化不定,思量片刻就問子規:“她跟阿靖在一塊兒做什麼呢?”
子規道:“奴婢打聽過,也藏身看了會兒,見她只是跟少王爺講些笑話故事之類的……有時候就在花樹底下捉促織,倒也不曾做別的。”
鳳涅點了點頭。
且說六宮風雲變幻,苑婕妤有喜這爆炸性的訊息自然也傳到了長寧宮懿太后那裡。
範梅仙這幾日將養得當,人已經清醒過來,聽了這個訊息,頓時又是一陣堵心,面色便又不好。
是夜,懿太后來看範梅仙,見她瘦的成了一把骨頭,便嘆了口氣:“瞧你這孩子,把自己折磨成什麼樣兒了?”
梅仙淚盈盈地望著太后:“太后……我……辜負了您的一片心意。”
“眼下就不必說這些了,”懿太后嘆了口氣,“先把身子養好,其他的,慢慢地再說。”
梅仙扭開頭去,垂淚道:“太后,如今我已經沒什麼其他了……等我好了,若是見清哥哥肯開恩的話,我便自請了出宮,出家為尼去……”
“這孩子,在胡說什麼?”懿太后喝道,“不許胡說,萬事有哀家在呢!”
“我本來是不想活了的,也沒臉再見太后,愧對了太后一片心,只是太后又救我回來……”梅仙垂著眸子,淚無聲地掉,“但我在見清哥哥眼裡,已經是罪人一個,太后為了救我,必然會惹得見清哥哥不快,卻不是梅仙的又一大罪過?太后,你就讓梅仙去吧……”
她抬手,便輕輕地拭淚。
懿太后嘆了聲:“行了,別再說了,你這傻孩子,又有什麼天大的事兒呢,天子是受了別人的挑唆,你沒有罪過,別聽那些胡說八道的,你且安心在這宮裡頭養著,以後的事,讓哀家幫你打點,有哀家在,你的心思必然不會落空的。”
梅仙道:“太后,別再為了梅仙為難了……”
太后道:“哀家並不為難……”她說到這裡,忽然冷冷一笑,道,“為難的人是天子,若是他不聽哀家的好言相勸,哀家就只好也不留情面了。”
梅仙一怔,望著懿太后道:“太后……您再說什麼?”
懿太后望著她枯槁的容顏,一抬手:“你們都下去。”跟著她身邊兒的眾人急忙退下,懿太后見周遭沒了別人,才道,“這件事,只有幾個少數的閣老重臣知道,如今我告訴你,也讓你安心。”
梅仙呆呆道:“太后……是何事?”
懿太后道:“哀家的手裡,有先帝的遺詔……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