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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不逾矩

自從嶽思簪來鬧了一場,冷宮清靜了不少日子,再也沒有別的妃嬪敢擅自登門造訪。

門可羅雀的日子,康嬤嬤同子規被派了去,領著湄妃三人在冷宮門口拔那些瘋長的亂草,簡鳳涅吩咐他們不要將草扔掉,堆在牆根上曬乾,留待下次烤魚用。

子規對她這種高瞻遠矚的眼光很是佩服,湄妃三人聽聞了烤魚所用,拔草的積極性空前高漲,很快地冷宮內外便被蹂躪的寸草不生,一毛不能拔……

鳳涅再度見到那個神秘的夜行人,是在六日後的夜晚。

正夢見身在現代,片場裡頭,周遭是忙碌的工作人員,漸漸地人聲退去。

卻是她搖曳登場,一身古裝,眉眼暗藏鋒利地訓斥對面一人,那人低著頭,做溫順狀,侯她說完了,又巧笑倩兮:“娘娘說的極對,原來是我一時疏忽了。”年輕的臉龐,寫著鮮嫩的驕狂。

自是林見放,她的眼中摻雜著驕傲,野心,和類似對於挑戰的渴望之類的複雜情感。簡鳳涅望著對面這人,透過她的眼睛,她彷彿看到多年前的那個自己,還帶著對於未知的一些希冀。

如今,她的人跟她的角色一樣,只是身不由己地為爭而爭,隨波逐流,不能後退。

在攝影機裡,她對著林見放所扮演的妃嬪一聲冷笑:“休要在本宮面前耍小聰明,你再聰明,也逃不過本宮的雙眼。”

而林見放甜美而笑:“我怎麼敢跟娘娘爭呢,娘娘如皓月當空,而我只是一顆不起眼的流螢罷了。”

她的臺詞功力是極好的,配合一口甜脆的好嗓子,從來所向披靡不須配音。

幸好跟她對戲的那個是簡鳳涅。

不然,就很容易像是其他演員一般,雖頂著美貌不輸給林見放的臉,卻仍被不動聲色地壓得死死地,成為她的華麗陪襯。

一聲野貓嚎叫,將簡鳳涅從夢境之中喚醒。

望著手旁的瓷枕,胡亂喘了幾口,簡鳳涅好大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人在何處,而腦中頭一個念頭竟是:“怎麼我在夢裡也在爭呢?”還是說,那場戲給她的印象至深,故而刻骨難忘?

“做了噩夢麼?”輕聲的問話,如一場輕煙飄動,突如其來地傳入耳中。

簡鳳涅轉過頭,亮晶晶地眸子,望見那坐在椅子中的人,仍舊是一襲黑袍。

她看了他一會兒,不由地笑了笑:“尚膳監的總管太監?”

那人輕聲一笑:“你看我很像麼?”

簡鳳涅道:“不然呢?這幾日……承你的情了。”冷宮的伙食大有改觀,她的身體調養的大好了,原本過瘦的身體,慢慢地有些豐腴起來的意思。

“舉手之勞罷了,”那人略微抬頭,道:“這幾日,我人未曾來,你……可有想過我麼?”

簡鳳涅笑道:“這話有些古怪。”

那人道:“為何?竟而如斯薄情?我還以為我們相談頗為投契,小娘子心底該是會記掛些我的。”

簡鳳涅道:“我同閣下如大海浮萍,點頭相遇,轉而分散,縱然片刻投契又如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那人沉默,悶聲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

簡鳳涅道:“然也。”

就此他沉默下來,簡鳳涅看他自始至終都是一個端坐的姿勢,連動也不曾動過,頗有些訝異。

月光浸浸然地,紙窗之外,有夏蟲喓喓鳴叫,簡鳳涅又嗅到那股奇異的味道,淡淡的苦澀散開後,甘甜輪迴。

許久,他又開口說道:“上回跟你講了夜郎之典故,誰知你早就聽聞,很對不住。”

簡鳳涅道:“也不算聽聞,只不過……一時胡思亂想,誰知竟蒙對了。倒是打擾了你的雅興。”

他卻輕輕一笑,道:“那我再給你說一個故事,作為彌補如何?”

簡鳳涅道:“也好,這番我倒要好好地洗耳恭聽了。”

月光融融,夏蟲的得意鳴叫聲裡,他道:“有一家子,有三個兒子,大兒子早夭,餘一子,二兒子當了家,三兒子鎮日花天酒地,這家子的當家老太太,便給三兒子訂了一門親事,三兒子本也應了的,誰知事到臨頭,他卻又反悔,對門親事那家,是個有名望的家族,不能得罪,然而老三寧死也不肯迎娶對方小姐,這家的老太太急得病了,二兒子不知該如何是好。”

簡鳳涅等他說完,才道:“你這不是故事,竟是要跟我打啞謎。”

他笑了一笑,笑聲細微,卻不難聽:“那麼,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