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做了繼室,老牛吃了嫩草又有誰敢說一句?當今聖上還算英明,後宮沒有三千佳麗,三十總有了,儘管在荀皇后進宮之後,皇上呆在廣寧宮的時間便比較多,可後來陸陸續續的被欽點的美人,昭儀也有六七個,而且個個是身份低微的絕色,憑藉著相貌在後宮中一路過關斬將。這些女人中小一點的也就如慧怡郡主般的年紀,卻將一生都掩埋在了深深的宮廷之中。
所以要糾察其源頭,最先亂了規矩禮法的竟是皇室,不過這樣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無人敢壯著膽子和皇上去較真兒。
這件事兒卻給荀晟睿提了個暗醒兒,提親一事兒不能再拖延下去了,趁著聖旨還在林致遠手中,林致遠又因傷病沒來得及去長公主府求親……不如,自己就先下手為強吧。
晚間趕著林致遠大好,荀晟睿回了自己在京中的御賜宅邸,溫氏和青霞郡主剛從宮裡看完七皇子回來,母女倆興致勃勃的說著小皇子虎頭虎腦的可愛勁兒,見兒子進門,溫氏忙問:“林大人可妥當了?”
一早有近身伺候的小廝捧了水盆請荀晟睿淨臉,熱氣騰騰的棉布帕子往臉上這麼一蓋,荀晟睿舒舒服服的長嘆一聲:“已經能說話了,看樣子問題不大,皇上叫了李太醫不離身的伺候,又有唐門的解毒高手,我看也就這兩三日的功夫就要從長公主府回蓮花衚衕了。”
溫氏捻著手裡的紅珊瑚的佛珠兒,口中連連道“阿彌陀佛”,“林姑娘此番可是吃苦了,她哥哥那一病,心裡指不定怎麼著急呢,不成,我得親自去瞧瞧。我們此番來就惦記著叫娘娘嚐嚐家鄉菜,所以特地將阿喜帶了過來,阿喜煲湯的本事可是一絕,叫她給林姑娘連燉上幾盅大補,保管小臉紅撲撲的。”
荀晟睿涎著笑湊到溫氏身邊:“母親……要不這次你去試探試探林姑娘的口風?”
青霞郡主見二哥這般作態,在椅子上沒有半點大家閨秀之姿的咯咯嬌笑,一會兒東倒,一會兒西歪,兩隻葡萄似的大眼睛充滿了調侃味道。
荀晟睿臉一紅,輕斥道:“看我作甚?”
青霞郡主不依不饒的撲到了溫氏的懷裡,故意氣哼哼的和溫氏說道:“母親看二哥,分明有了心上人就忘了我們這些當弟妹的。我要是林姑娘多好,哥哥疼她要命,身邊還有個死心眼兒的猛獻殷勤。”
荀晟睿一指頭就彈在了青霞郡主的額頭上:“話癆一個,看下次你寫信來要京城裡的新鮮玩意兒,我給不給你淘換。”
青霞郡主一吐小香舌,對著荀晟睿擠眉弄眼:“我請林姑娘幫忙啊,人家的眼光可比你好。母親……”青霞郡主想想就覺得憋屈,嗔道,“二哥連葛巾岳陽絲和丹霞軟繡絲都分不清,以次充好,要不是我知道自己的哥哥不是小氣的人,只當你大老遠的將東西送回去是專程叫我生氣的呢。”
溫氏到底心疼兒子,為之辯解道:“你哥哥事務繁忙,能記得給你送回去就不錯了,旁的表姐堂妹們都沒二話,單你的事兒多。”
溫氏一句未了,青霞郡主便接了下面:“哪兒是我這個當妹子的多舌,都是大哥家的兩個嫂子挑肥揀瘦,她們當我不知道,竟在背後攛掇幾個堂妹編排二哥的壞話,我是怕她們誤會了二哥的好意。”
荀晟睿忙揹著溫氏衝青霞瞪眼睛,暗道她多生事端,溫氏本就不滿他大哥的兩門婚事,婆媳之間並不融洽,偏青霞還要火上澆油。
溫氏果然臉就是一沉:“明兒我就去長公主府。”
荀晟睿大喜:“母親是初次拜見長公主,兒子這就叫管事備下好禮吧。”
溫氏豪爽的一揮手,“用不著,我要見的是林姑娘,又不是長公主,興師動眾的幹什麼,沒得長了他人的志氣。”溫氏在東南也是說一不二的女人,和長公主沒什麼分別,要不是顧忌兒子說賜婚的事兒,溫氏還能挺到林姑娘回蓮花衚衕的時候再登門,犯不著看長公主的臉色。溫氏看不上丈夫選的兒媳婦,不由得將滿腔的熱忱都放到了荀晟睿的這門親事上。
溫氏這人,有一種根深蒂固的偏見。
若喜歡誰,就算將來所有人講她的壞話,溫氏也不屑一聽。
反之,若厭憎起誰,縱然那人將來捧出一顆心給溫氏看,溫氏也只是置之不理。
黛玉無心插柳柳成蔭,倒成了溫氏眼裡的第一紅人,現在的溫氏,那是怎麼看黛玉怎麼順眼,恨不得兒子當即將其娶了回家。
次日,京中正值一年一度的鬥詩大會,往年這等雅事都要落在惠斌樓,今年卻大有不同,人人都知對面兒的富錦樓是小林大人家的產業,又有不久前北靜王府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