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少數。只可惜姚承允一夜叛敵,割斷了不少忠臣的頭顱。餘下再次坐在這兒的都是些小病貓子,大部分只聽說過林致遠的名諱而從未謀面。今日倒好,大家能如願以償,見識了太子少傅的真面目。
福州知府坐最末的角落裡,林致遠看也不看,但說話的聲音是直接衝著他去的。
“知府大人,想必你心裡也清楚,此次皇上肯輕輕放過,不過因為別的,而是一切孽債都由姚承允一人擔當。”
福州知府一聽這話,忙諂媚的笑道:“萬歲英明。”
林致遠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對方:“大人先慢高興,陛下雖不追究,但各位御史們卻追著大人失職之最不放啊。”
知府的許可權看著不小,但其實在福州,真正掌舵的是荀家,福州知府不過是前面精心雕琢的傀儡而已。他心知林致遠才是自己轉危為安的關鍵,於是忙道:“求大人指點。”
林致遠見魚兒上鉤,笑道:“指點稱不上,只是希望知府大人切記:姚承允不亡,你我皆不會有好日子過。”
第518章 仔細斟酌
福州知府自然明白這個道理,若不是姚承允叛逃,遁走茜香,最終背黑鍋的一定是自己。福州知府在朝廷沒有什麼門路,他是天啟三年的進士,分到福州的時候還心有竊喜,只當走了海運這條路,將來不愁再為銀子犯難,只是到了荀家這一畝三分地兒後,他才知道,原來這個小小的知府,還沒荀家的大管事說話來得擲地有聲。
知府老爺就是頂罪的小綿羊,雖然他自己也不怎麼清白,而且在位數年間攬財無數,不過知府老爺心裡總是有一種執念,該還的總是要還,只是時候未到。他曾經一度以為,驛館大亂之後自己會被皇帝治一個辦事不力,疏忽怠慢的罪責,萬幸還有姚承允做了先鋒官,他和家人才能死裡逃生。
不過現在聽林大人的話,知府老爺又開始動搖了,這就是訊息不靈通的弊端,知府老爺篤定,若此番真能逃過一劫,定耗費重金在京城裡謀取個一官半職,再也不肯為這等糟心的地方給荀家背黑鍋。
福州知府朝林致遠就是一拱手:“大人才思敏捷,是萬歲盛讚中的佼佼者,若下官此番能平安無事,定不會忘記大人的仁德。”
林致遠定睛瞧了瞧他,良久才低聲道:“好,知府大人是個爽利的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只問你,茜香國在東南沿海屢屢得手,而且數次搶灘,本官不信這裡面沒有勾當。”
“呃……”福州知府一僵,略掃了眼在座的鴻臚寺小吏,林致遠皺眉道:“這些都是本官的同仁,並沒有什麼不可說之事,大人只管放心。”
那幾個死裡逃生的小吏也都不是傻子,知道新任鴻臚寺卿林大人這是逼著他們去聽裡面的辛秘,當初跟著姚承允那混蛋來的官職略微大些的老爺們一個沒幸存,他們只擔心重蹈覆轍,成了林致遠的棋子。
可現在走無疑是在打上峰的臉面,眾人有如座下生了釘子似的難忍。
林致遠將一切看在眼裡,卻仍舊興味盎然的瞧著福州知府。
知府老爺心知逃不過這一劫,左右也躲不過,說了又能何妨,福州知府略在腦海中正理一下詞彙,脫口道:“要說茜香和咱們的交情,自太祖開國就沒斷過,遠的不說,單說往些年往天朝的進貢,美女珠寶姑且不論,特色的東西更是不少,然而四年前,女皇帝的長子一夜之間性情大變,忽然強硬許多,不但在進獻上剋扣異常,而且首次打劫海上船隻,也是那位大王子親自領兵作戰。衙門中有府志記載,大人一閱覽絕不難發現,打昭武侯老侯爺退下來之後……”知府深深的看了眼位居首座的林致遠,“茜香國像是忽然間被放出籠子裡的猛獸似的,行為越加猖獗。”
林致遠壓住摩挲耳朵的衝動,福州知府的話聽著怎麼這樣耳熟?一夜之間……
林致遠冷冷一笑,倒像是明白了幾分。
福州知府將茜香國人常出沒的地方、近些年幾嘗敗仗的事兒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林致遠,只是每每提到荀家的時候,福州知府要麼極盡可能的美化,要麼就小心翼翼的避過。
一直到頭午的時間,他也算了解了最新訊息,於是也不再挽留眾人,叫了韓勝將這一大幫打傳送走。
福州知府巴不得趕緊開溜,他雖說是官場老油條,但總覺得在年少的林致遠面前無可遁形,這種感覺除了當初在昭武侯面前發生過,竟再也沒有這樣的事情。福州知府腳步匆忙,剛過驛館內東門,遠遠就看見一氣宇軒昂的男子往這邊來。知府大人眼睛一眯,熟人……這不是荀家二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