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也在。”
南安太妃話到嘴邊,只能訕訕的歇了。
賈母的暖閣與正房只一牆之隔,眾姊妹正專心致志的聽裡面夫人們談笑,等黛玉進去的時候,都尷尬的往後退了退。
史湘雲翻了個白眼,她對黛玉的火氣最衝,冷哼一聲,拉著薛寶釵往最遠的椅子上坐,扯了半天不見寶釵移動半步。
史湘雲嗔道:“寶姐姐。”
薛寶釵正聽裡面南安太妃說話,怎容史湘雲打岔,忙一點唇角,掙脫了被史湘雲抓住的手。
史湘雲被掃了顏面,氣憤的獨自往西邊一坐,氣鼓鼓的不理眾人。
惜春冷眼看著,上前叫了黛玉往東頭走,眾姐妹倒分成了幾撥,各有各的心事。
卻說正屋裡,北靜王妃眼見南安太妃對林家小姐有話要說,心中便不喜,淡淡的問道:“前幾日聽人講,太妃的孫女說了人家?”
一席話激起好大的波瀾,賈母嗔道:“果是真的?老太妃還瞞著我們,虧得咱們兩家是通家之好。”
南安太妃有些得意的瞧瞧北靜王妃,笑道:“郡王妃好靈通的耳目,倒是有這麼回事兒,不過剛下了小貼,我們王爺沒打算張揚,等納吉的時候叫眾位夫人們去觀禮。”
忠靖侯史鼎的夫人忙問:“相中的哪家少爺?”
史湘雲家適齡的女孩兒不少,那些上了年紀的夫人們最關心這個,攀比之心昭然若是。
南安太妃有心賣弄賣弄,可又怕眾人嘲笑,便避重就輕的說道:“長公主給做的媒,說的是她外祖家的表弟。”
眾夫人先聽得是長公主做媒,心中多有羨慕,可沒多大會兒便緩過神來,賈母遲疑道:“長公主的表弟?是哪個?”
北靜王妃挑著丹鳳眼,朱唇微啟:“老太君怎麼忘了,可不就是定北侯李家?”
史湘雲的嬸子驚訝的沒合上嘴,不由得重新打量起老太妃,心道這老太太膽子夠大的,前兩日還是忠順王的死黨,覷著人家一倒臺,就忙改頭換面,準備抱起三皇子的大腿了,怪不得他們家侯爺說,南安郡王在朝堂上屹立不倒,這見風使舵的本事是數一數二的。
賈母稱讚道:“原來是他家倒是門好親事,不知太妃家哪位小姐得此好姻緣?”
屋中四下皆靜,等著南安太妃的回答。
她們人人都知,南安太妃家只兩個嫡出的孫女,且全定了親事,莫不成老太太厚著臉皮,將個庶出嫁了過去?
那也不匹配啊。
南安太妃淡然道:“是我們家大丫頭。”
賈母等面面相覷,不肯再出聲。南安郡王家雖然世襲罔替,但不是正經的宗親,除去世子可以襲爵位,餘下的兒孫們都不能有封號,太妃的大孫女也不是什麼縣主,聽說是許配了南邊的一戶人家,怎麼轉眼就換了乘龍快婿?
南安太妃見眾人不接話,她自己也有些訕訕的,兒子為了抱住三皇子的大腿,舍了臉面與人家悔婚,還非要自己找個適當的場合說出去。
“嗨,這知人知面不知心,原大丫頭許的那戶人家也是王爺的故交,聽說家裡的孩子極好,雖沒有功勳,但是學富五車,又是獨子。可沒成想,剛換了更貼,他們家才露出訊息,說通房丫頭在多半年前就生了個小少爺,我們王爺氣的直說要鬧上門去,被我們那苦命的大丫頭攔住了,王爺那麼剛強的一個人,頭一回掉淚。”
眾人不免唏噓,賈母連忙勸道:“好在識破的早,沒耽誤孩子一生的前程。”
南安太妃擦擦沒有淚水的眼角,當即轉悲為喜:“也是這孩子福氣大,長公主一聽說這事兒,親自去了我們府上做媒,定北侯是皇上的親表弟,本事又大,我們王爺如何不應。”
薛寶釵在暖閣裡,把老太妃的話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一邊羨慕郡王府上的大小姐尋了門好親事,一邊又為自己的前途憂心忡忡。
臉上不免就流露出幾分傷感,惜春一點黛玉,叫她往寶釵那兒看,黛玉不在意的掃了一眼,便低聲問:“四妹妹,寶玉呢?”
“說是在二太太房裡呢,誰叫也不肯走,老太太不敢勉強拖走他,只好叫了襲人和紫鵑守在那裡。”
黛玉的聲音壓得更低,小到連惜春都只是模糊不清:“二太太的陪房周瑞家的可在?”
“咦,林姐姐不問我還沒在意,好像打昨晚上就沒見到此人,怎麼,林姐姐找她?”
黛玉不答只笑,緩緩站起身預備去找寶玉,剛走到薛寶釵身邊,就聽賈母上房傳來南安太妃的聲音,唸叨的正是她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