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這幫人得勢,朝廷上是什麼格局,幾位尚書大人誰都不敢保證。
幾百人熱熱鬧鬧的大殿上,這幾位竟然開始冒汗,偷偷打量著皇帝,皇帝似乎聽的很仔細,一邊聽一邊點頭,有時竟然能說出某位小吏的成績,順便誇讚幾句。除兵部尚書,五位大人的心慢慢放回原處,這才是他們萬歲爺的性格,怎麼會叫身邊來個不知名的小輩?一定是查的清清楚楚。
不過鄭晏的一席回話,也叫剩下的這些進士、同進士們再不敢小覷,暗暗揣摩他的來歷。
皇帝同樣賞賜了他玉牌,剛一站到林致遠面前,還沒等開口,就聽文臣之中有一人說話:“啟稟萬歲,臣有本要奏?”
大家望去,是都察院的右都御使吉大人,皇帝不甚愉悅的問道:“愛卿何事?明日早朝再議。”
“陛下。”吉大人忙道,“臣此本專奏今科狀元林致遠,望陛下容臣詳稟奏,以免叫小人得勢,為害朝廷。”
底下“嗡”的一聲,也顧忌不上這裡是什麼地方,人人竊竊私語,左都御史緩緩垂下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任憑右都御使做那跳梁的小丑。
大太監戴權沒有叫人察覺的往後挪了半步,拉開了與皇帝的距離。
“吉坤,你可要想清楚,你雖然是御史,督查百官的一言一行,可是,今天是我大宴群臣的日子,你不要好生壞了朕的心情。”皇帝說完,揹著手轉身回到了御座之上,戴權細眉一皺,弓著背,捧盒亦步亦趨的跟上。
吉坤往前站了兩步,從文官的列隊中閃出,“皇上,臣得知,今科狀元林致遠與會試主考官佟大人私交慎密,曾送去一幅名貴字畫,乃是徽宗的墨寶。陛下,此子並無真章學識,乃是投機取巧,才能躋身一甲,陛下萬萬不可叫此等小人進朝為官,以免耽誤了江山社稷。”
話音說道最後的時候,右都御使幾乎是聲淚俱下,很有點死諫的感覺。
皇上一手點著黃金寶座,沉聲問道:“方大人。”左都御史忙出列:“陛下。”
皇帝問道:“你和吉大人同為都察院的二品御史,他得到的訊息,你也應該知道,是不是?如果早了解此事,為何又不前來稟報?你可知罪?”
左都御史嚇得跪倒在地,忙辯解道:“皇上,臣雖身為都御史,但與吉大人一向是分工而治,訊息如此突然,吉大人並未與臣說過。”
皇帝重重的拍打御座扶手,恨道:“我養你們這些人何用?何用?佟太傅,你來說,吉大人所說是否屬實?”
“皇上,”佟大人並不著急,氣定神閒的說道:“林狀元確實送了臣一幅字畫,不過……”他瞧向右都御使,正好與之相對視,“不是什麼名貴的字畫。”
右都御使未等皇上說話,衝著佟太傅嗤笑道:“佟大人,當著萬歲爺的面兒,你可要講真話,徽宗的墨寶還不是名貴的字畫,莫非要叫林致遠送你王右軍的《蘭亭序》才叫得上是名貴?據我所知,佟大人此番會試,收到的禮物不下百件。老大人如何當得起皇上對你的一番信任之心?”
當中站著的三百名學子中已有人開始腳底發軟,兩腿打顫,這些人可都往佟府送過東西啊,小到節禮吃食,大到字畫古玩……佟家當時是一點沒拒絕啊?
怎麼現在來了個吉大人開始發難?
陛下會不會生氣,就此免了此次恩科?
眾人正內心惶恐時,佟大人笑道:“吉大人的話叫老朽愧不敢當。畫作嘛,雖然不乏名貴之作,但是老朽閱卷時絕對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從未因對方送來名畫便高看一等,況且……會試大考前,老朽便將所收之禮寫成了單子獻給陛下過目。”
右都御使原本是要接畫作之事發難,沒想到佟太傅反將一軍。
“至於,林狀元送的禮物嘛就更不值得一提了,也因為這個,”佟太傅向皇上一拱手,“臣向陛下呈遞的禮單子裡並沒有寫上林狀元所送之禮,這事兒要想還老臣的一個清白,還是由林狀元親自來說比較好。”
皇帝沉聲道:“林致遠,你來說。”
一身紅袍的林致遠在今兒是最為扎眼,早有人打算看熱鬧,他自己也心知肚明。林致遠一施禮,說道:“回稟皇上,右都御使大人所說一半屬實,一半卻是冤枉的小臣。”
皇帝,方大人,吉大人同時挑眉,好一個林致遠,看來是早有所準備,剛剛皇帝只說這二人同為二品御史,並沒講清楚誰是左誰是右,然而,林致遠脫口便講清了二人之間的分別,叫人不能小覷。
皇帝問道:“你如實說來,要是吉大人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