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了寧榮二府和平遙王府,將林家摘了個乾乾淨淨。探春不及多想,果然就順著黛玉的話往下琢磨,思來想去,總覺得多半是珍大哥哥在外面依仗著貴妃娘娘的名頭頂撞了平遙王府,人家藉機報復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兒,再加上林姐姐說了,這平遙王是先帝的胞弟,不怕御史狀告也是情有可原。
榮寧二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探春一想到這些丟臉的事兒,只覺得涼轎裡越加的發悶,大禮服緊箍著纖細的脖頸,氣息隱隱的粗喘起來。探春只覺得滿心的沮喪,甚至有一種被黛玉看穿本質的尷尬與害怕。
這邊,黛玉見探春已然想偏,不由得暗暗鬆了一口氣,低頭悶聲的收拾荷包裡的小點心。
剛那支匣子已然落地,幸好黛玉有先見之明,裝了幾塊豌豆黃以備不時之需,她將這兩隻不大的荷包分別塞到袖囊中,本是要將其中的一個給探春的,可是她現在這個樣子,黛玉可不敢驚擾,而是調皮的半吐丁香小舌。
也不過是半盞茶的功夫,甚至還不到,黛玉、探春二人就聽見賈家車轎後傳來陣陣吵嚷的聲音,而且有越演越烈之勢。
冠纓一直守在轎子四周,卻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大會兒就笑呵呵的說道:“姑娘,咱們稍後就能走了。”
黛玉一聽,當即也跟著笑了起來,“可是哪位權貴之家的人不耐,與平遙王家的人馬理論起來了?”
“姑娘料事如神,是長公主府的車馬,就在咱們後方的不遠處,忠傑侯派了他們家的家丁疏通官道呢,咦……”
冠纓的語氣一下子變得怪異起來,黛玉忙問何故。
“姑娘,是雍王的,他,他和長公主府的人打起來了。”
黛玉想也沒想,用手中的帕子遮著臉,悄悄拉起葦蓆簾子的一角,試探著往外面檢視。離著幾十丈之外,三股勢力攪和在一起,黛玉能分辨出最外延的確是賈家人,東府的大哥哥賈珍被人扶著坐在路邊,頭上捂著帕子,已然鮮紅。
說是三股勢力,其實賈家更多的人是湊在近處看熱鬧,反正道路被攔死,誰插翅也難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