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襲人姐姐。”嫣兒語重心長的說道:“做姨娘就得守本分,你說不是?”
襲人聽了嫣兒的話,渾渾噩噩的出了榮禧堂。人剛一不見影蹤,嫣兒當即換了另一張臉,站在漢白玉的臺階上蹭了蹭繡花鞋上的灰點,轉身進了屋。
王夫人並未像嫣兒說的睡下,反而精神奕奕的盤腿在臨窗大炕上唸經,玻璃種的翡翠念珠一個個細膩瑩潤,色澤濃郁深邃,難得的是翠綠濃陽正勻,通體圓潤飽滿,無一絲雜質。
“走了?”王夫人緊閉的雙眼突地睜開。
嫣兒忙端來參茶,一邊恭敬的奉上,一邊笑道:“奴婢提點了幾句,襲人是個聰明的,不用我多說。”
王夫人滿意的輕唾著香茗,無奈的嘆道:“襲人總歸是野了點,當著我的面做個乖貓似的,當著寶玉,又是耍小姐的威風,又是使小性子,還叫寶玉幫她剝栗子。”
說到後半句,幾乎是氣憤的將茶盅摔在小几上,好好養了十幾年的寶貝兒子原來是個小丫鬟做苦力的。
望著二太太的橫眉,嫣兒心道這又是那個碎嘴的李嬤嬤在二太太跟前告狀。嫣兒收過襲人的好處,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惱不得要在沒人的時候給襲人提個醒兒:“對了太太,進宮那日您預備著戴哪支金釵?”
王夫人哪裡有心情戴釵懨懨的擺了擺手,嫣兒笑道:“莫不如嫣兒替太太選一支,保管那日太太光鮮亮麗,各位誥命夫人豔羨不已。”
王夫人是吃軟不吃硬,嫣兒這麼一奉承,二太太哪有不高興的道理:“傻丫頭,你還不明白?皇后娘娘這是在搭橋牽線,要不然小太監怎麼單獨尚要吩咐一聲,請老太太帶一位小姐去瞧熱鬧。”
“太太……帶著三姑娘總比四姑娘強百倍,四姑娘終歸不是咱們這邊的人,出嫁走的寧府的大門,和咱們榮府半點瓜葛沒有,要真是入了皇后娘娘的鳳眼……可惜了的。”
王夫人對探春不是沒有感情,賈家一貫嬌寵女兒,王夫人進門之後入鄉隨俗,多少沾上了賈母的這種習氣,可是一遇到正經事兒,王夫人總願意將探春和元春做比較。
嫣兒見王夫人滿是沉思,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說到了點子上,再多言不但幫不了三姑娘,反而會招來二太太的猜忌。
榮禧堂裡的人一夜沒合上眼睛,二日清晨,王夫人早早去了賈母處,親自推薦了三姑娘探春,喜的賈母眉開眼笑,連叫三聲“好”,直誇獎這才是賈家的好兒媳。
探春那裡得到訊息,侍書興奮的又是叫又是跳,“姑娘送算是熬出頭了。”
探春雖淡定,可只要細心觀察不難發現,三姑娘握筆的手指微微顫抖,嘴角的笑意掩也掩不住。
她生母趙姨娘穿紅著綠的奔著秋爽齋去給探春道喜,半路上正好碰著同路的黛玉。
“林姑娘聽說我們家三姑娘的喜事了?”趙姨娘好不得意。
黛玉雖不齒趙姨娘的某些行為,但是這個時候不好給探春添堵,她只淡淡笑道:“剛剛聽說,黛玉在這裡恭喜姨娘了。”
趙姨娘挽著蘭花指,一手掐腰道:“林姑娘可得照拂著我們探春,她生的嬌弱,嘴又笨,林姑娘人脈廣……聽說,林大人找了佟太傅家的夫人帶著你?哎呦呦,我就說嘛,林姑娘到時候多多領著三姑娘,不瞞你說,她那個相貌,最得長輩們的喜歡,保管不給林姑娘添麻煩。”
黛玉哭笑不得,這個趙姨娘,還真是朵奇葩,臉皮厚實的緊,只聽趙姨娘前半句,多半會以為是在講已經出閣的賈迎春,不過後半句才是趙姨娘的肺腑之言。
黛玉沒應答,趙姨娘等了又等,滿心以為林姑娘會因為這件事兒高看自己一眼,畢竟她才是三姑娘的生母,可惜,姓林的小丫頭片子半點人情不懂。
趙姨娘猛勁兒甩著手中的團扇,鼻子孔出了幾道冷氣兒,大搖大擺從黛玉面前穿過。
黛玉總算是送走了這座瘟神,再看趙姨娘的方向,知道她是往秋爽齋的方向去,若有所思道:“咱們還是走吧,趙姨娘去秋爽齋,大約要惹三姑娘生氣,咱們沒的找這個不自在。”
黛玉的思慮果不出她所料,還不到半刻鐘,趙姨娘披頭散髮的從秋爽齋裡跑了出來,臉上畫的濃妝變的異常不堪,臨出園子的時候還甩掉一隻鞋。
探春沒了面子,寶玉搜腸刮肚的找了好些時鮮的小玩意兒送到妹妹那裡,可回事兒的芳官說,三姑娘吃不下飯,兩眼又黑又腫,這麼下去,別說進宮了,就是保住先前的精神頭都難。
賈寶玉求了王夫人幫忙說情,王夫人被這個寶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