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單挑那些新奇有趣的講,史湘雲很是捧場,連帶著賈母的心情稍有回緩。
聽得是賈璉來,薛姨媽忙領著幾個小姐去了暖閣,單留下鴛鴦伺候。
“老祖母,出大……”賈璉的話沒說完,鴛鴦忙指了指隔壁的暖閣,賈璉只能將呼天搶地的後半句嚥了下去,湊到賈母的耳邊,將后街上的血案一五一十的說了。
老太太鐵青著臉:“可是你私下做的?”
賈璉忙搖頭,賈母忙道:“你快命人去打聽,看江南甄家的人是不是就在京城,另外,你現在就去蓮花衚衕,把周瑞這事兒告訴林哥兒,他不是與東平侯世子交好嘛,咱們家得藉著五城兵馬司的力。”
賈璉有些不願意造訪林家,扭捏道:“老太太,這事兒犯不著走林家的門路,遞一張老爺們的名帖去順天府,一切都結了。”
鴛鴦見賈母要動怒,忙拉了賈璉出門,賈璉還不知甄家與此事何干,鴛鴦又不能明說,說了一筐的好話才算將賈璉勸走。
晚間果然傳來了訊息,甄家大房太太,甄應嘉的妻子領著嫡長子甄寶玉半個月前就進了京,一直呆在她們姑奶奶家,說是來探訪親戚。
賈母幾乎敢斷定,在後街殺人行兇的逃不出甄家,老太太只後悔怎麼早早的就了結了周瑞家的,鬧出今日這不能收拾的局面。
第二日天不亮,周家的大女兒便披頭散髮的往府裡闖,一口咬定家門慘劇是賈家造的孽,非要府上給個說法。
因她不是榮國府的奴才,璉二奶奶等人不好綁她,只能命婆子將她亂打了出去。這周家小娘子更是個倔脾氣,一紙狀書遞到了順天府衙。順天府的長吏和賈政有交情,不敢接案子,先好生勸了那小娘子回家,後腳就往榮國府送信兒。
不出幾日,冷家的買賣被封,冷子興這才知道訊息匆匆打金陵趕回來,將周家大姑奶奶牢牢鎖在家中,不準人探望。
這周瑞家的案子看似平息了下去,其實后街上是暗潮洶湧,順天府的官差來辦案,只說是周瑞行事不端,惹到了仇家,才帶來這幾乎滅門的慘案。大夥兒似信非信,礙於賈璉等人的淫威,眾人只得憋著好奇。
可說來奇怪,打官司結案那日開始,一到宵禁的時分,周家小院的左鄰右舍便總能聽見奇怪的響動,悄悄探出頭去,甚至能看見黑影翻飛。
一時間人心惶惶,流言就愈演愈烈。
賈母等人不明情況,一面著手將王氏的棺材悄悄發葬了,另一方面,賈政領著幾個靠得住的家丁在榮禧堂裡挖坑刨土,賈赦看的眼饞,只恐老二私藏,也非央求著老太太出一把子力氣。
老太太眼看著榮禧堂被禍害的不成樣子,心裡滴血,嘴上卻不能說半個不字,只能日日在菩薩前面求著賈赦和賈政早將甄家的銀子找到。
好在……林致遠捎來信,說皇上看在元妃娘娘的面子上,暫時先不追究賈家的罪,只是叫他們竭盡全力為皇室分憂。
分什麼憂,老太太心裡明白。
一轉眼到了八月底,各家各戶正預備著吃蟹過重陽,大皇子府卻傳出來一個訊息,叫各家夫人們忙於打點。
大皇子身邊有個得寵的妾室沒了,這原也不打緊,哪個府邸的後宅裡還沒點腌臢事兒?可誰知這妾很有些來頭,是江南甄家的嫡出女兒,當初大皇子納妾足足擺了六桌喜宴。
甄家是先帝的心腹,他們家的正經小姐就是到侯門公府裡做個世子妃也不稀奇,卻不料憋憋屈屈的一抬小轎進了大皇子府的門。
各家的夫人們就好奇,是不是大皇子妃和甄姬鬧了不和,後者遭了毒手,正打算看熱鬧,盼著甄家的人趕緊來鬧事,大皇子又出了么蛾子,實在叫眾人措手不及。
那日上朝,大皇子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說昨夜夢見先皇,先皇想念兒孫,大皇子聲淚縱橫的請旨,要帶著皇子妃去給先帝守靈。
一時間朝堂譁然。
三皇子和四皇子的人馬也不敢說情,也不敢煽風點火,完全迷糊了,哪個不知大皇子的人脈在西北?哪個不知皇子妃的父親是江南大吏?可皇陵在中都,此地除去一支三千人的護陵軍再無將士駐紮,又因此地荒涼,並無要塞城鎮。
四皇子曾為母后守孝,最是知道那裡的艱辛,天朝也不是沒有守陵的皇子,但多半是身負大罪,又因骨肉親情不好割捨,被皇帝發配到了此處。如今大哥既有西北諸將的鼎力相助,又有岳家杜大人的後臺撐著,四皇子苦思冥想也看不出大哥要去中都的用意,只疑心這是欲擒故縱的把戲。
所有人都只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