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哥哥來承擔,哥哥忙前忙後,我雖幫不上大忙,但是陪在哥哥身邊還是能做到的,父親……父親臨終前告訴我們,叫我們兄妹倆相扶相持,我就越發的該謹遵父親的教誨。”
黛玉咳了半晌,眼眶依舊有些發紅:“我本是個上無長兄,下無幼弟的,如今可算得了個護著我的哥哥,我也要多為哥哥著想些。”
蔣夫人聽了,心中也是酸楚不已,這蔣夫人原本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只是父母早亡,跟了叔叔家過活,嬸嬸為了攀附新上任的知府老爺,竟將自己做填房嫁了,反倒是為自己的親女兒找了一位年輕的舉子做女婿。
好在大人是心疼自己的,事事依著她,不過,蔣夫人也常想,若是自己有個哥哥護著,是不是命運就不一樣了?
到了晚間左右,一干人等都散去,黛玉命小丫鬟燉了蔣夫人送來的血燕,又囑咐春纖給致遠送去:“你見到了哥哥,就說廚房的膳食已經做好了,請少爺到花廳用膳。再者,細細的囑咐了少爺,有什麼大事,萬萬要保重身體。”
春纖應聲而去。紫鵑看了看婆子送來的食盒,裡面一應六樣小菜,糟燴鞭筍、咕咾豆腐、三絲杏鮑菇、素醬鴨、蒜蓉茄子、蔥香藕片,小小巧巧的裝在青花纏枝蓮花的盤子裡。紫鵑端了食盒裡的湯出來:“姑娘,這是廚房做的燕窩燉雪梨,少爺說要你每天都吃,能有止咳、潤肺的效果。”
黛玉看了滿滿一桌子的菜,雖是素食,但也稱得上是色香味俱全,可是自己卻一點胃口也沒有,雪雁見了姑娘,也在一邊勸解道:“姑娘到底吃一點,就這麼下去,身子怎麼能撐得住?就是少爺見了,也是心中不忍的。”
不大一會兒,春纖卻去而復返:“姑娘,少爺已經到了門外。”
黛玉聽了忙親自去門外迎接,一見到致遠還是不免有些拘謹,黛玉見致遠身後跟了個老嬤嬤,手裡還提著個食盒,似乎和她房裡的那個一樣。
致遠見黛玉廳內飯菜一樣未動,嘆口氣:“我就猜到妹妹還未用餐,喏,哥哥將食盒提了來,不介意和我這個粗人一起用餐吧?”致遠忙完了前院的事情,送走了好友沈修傑,就見黛玉的丫頭來找自己送燕窩,他一問,那小丫頭說姑娘這一日神情懨懨,早上只喝了半碗米粥,中午是一點兒吃食未進,致遠便知道黛玉八成連晚飯也不想用了,於是叫了老嬤嬤提了食盒,跟著到了後宅。
“哥哥來了,小妹歡迎還來不及,紫鵑,快準備碗筷。”黛玉請了致遠坐下,擺上食盤,屏退了丫鬟婆子,只叫紫鵑雪雁在身邊服侍。
致遠笑道:“我本是叫下人從蘇州捎來了些燕窩,只是到底沒有蔣夫人送的好,妹妹先吃著這些,等過些時日咱們回了蘇州,哥哥再找人為妹妹好好調養調養身體。”
黛玉一聽這話,放下手中的杯盞,忙問道:“哥哥,咱們什麼時候出發?揚州這裡怎麼辦?”
“這些事妹妹不必擔心,我已經做好了打算。這御史府到底是官邸,據說新任御史已經到達了揚州,現在在驛站休整,估計不久就會來接任,咱們家需要儘快收拾行囊,省的到時候新御史找咱們的不自在。”
黛玉聽了心中著急:“難道新御史還能不叫咱們為父親守了頭七就趕了我們出去?”
致遠聽罷長嘆一口氣:“如今這府中只剩下咱們兩位至親,有些話對妹妹說了也無妨,只是希望妹妹不要心中焦急。我已打聽到,新來的御史姓黃,和二伯乃是同一屆的進士,兩人當年是些有恩怨的。此次看來,這人絕不會為咱們兄妹來雪中送炭,倒像是個落井下石的人。”
黛玉站起身,來回踱步,忽又轉身,猶不解的問著致遠:“黛玉雖不懂得官宦仕途,但也清楚父親深受皇帝寵信,陛下怎麼會叫這樣一個人接人父親的職位?”
致遠一擺手,紫鵑雪雁便機靈的到花廳外守候,“妹妹難道沒聽過一句老話,一朝天子一朝臣?不錯,二伯的確守先皇的隆寵,執掌江南巡鹽御史的職位數十年,但是現在的皇上並不信任二伯,若不是二伯自動請辭,恐怕皇上也會找個罪名按到他老人家的身上,到時候咱們家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你是我妹妹,我自然要叫你知道二伯的用心良苦,二伯那時身體已經大不好,於是就寫了一封言辭懇切的辭呈,皇上或許還存了對付二伯的心思,但現在看了信不免也就罷了,反正現在的江南官場也掌握在皇帝的手中了。”
官場險惡,致遠只說了一半,剩下的他就算告訴了黛玉也是無用,其實,皇帝本想趁此機會安插自己的得力手下,但是不想被忠順王一脈苦苦相逼,那宮中的太皇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