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對你父親做的有些過分,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咳,咳,善待你的妹妹。”
致遠一撩素袍,跪倒在林如海的病榻前:“二伯,我林致遠對天發誓,必將守護黛玉妹妹一世安穩,當年的事情我雖小,但也知道二伯並未虧待過我父親,母親常和我說,當年若不是二伯,我母子二人早就被壞人欺負了去,常要我念您的好,我雖不敢說對嫡祖母沒有絲毫的怨恨,但是上一代的事情,致遠必不會牽連到妹妹身上,如今,我也怕是隻有二伯這一家最近的親戚了。”
致遠看到坐在一邊的黛玉抹淚,於是好言相勸:“妹妹莫哭,我是男子,家中也沒個女子長輩扶持,將來咱們常在一處,有什麼心事你只管和哥哥講,我就是拼了性命也必不能叫妹妹委屈了分毫。”
林如海聽了滿意的點頭,“你能有這個心思,可見我沒看錯人。”
致遠心知林如海心中最惦記的事情,於是說道:“二伯的心思侄兒明白,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妹妹。二伯放心,致遠在您面前起誓,定要為妹妹尋一個好人家,妹妹若是不成親,致遠也絕不談成家之事,若違此誓言,人神共憤,天誅地滅。”
且說這一夜,林如海睡的比哪一日都安穩,第二日一早竟破天荒的吃了多半碗的碧粳粥,臉色也好,說起話來也很少再咳嗽,致遠、黛玉心知,這便是人常說的迴光返照,黛玉想哭,卻又怕父親擔心,只得強忍,到了夜間,林如海將女兒、侄兒,賈璉叫到床頭,細細的囑咐道:“我這就要走了,尋玉兒的母親去了。”
黛玉,白姨娘,錢姨娘幾人失聲痛哭,看得人好不心酸。“玉兒莫哭,為父心裡既是歡喜又是不捨,這就要見到你母親了。瑾瑜,我早就請了聖旨,想必皇上已經派了新任御史來這裡接手,這宅邸是官家府邸,那人若是和善的,必會叫你們在這裡為我守了頭七,他若是趕你們走,你也不要和他理論,就帶了妹妹立回老家,也不必為了我的事講究什麼。”
林如海交代完這些,再沒什麼遺憾,永遠的閉上了眼睛,林老爺去世的訊息一經發出,闔府上下人人痛哭,穿衣戴孝,各司其職,倒是沒出什麼大亂子。
黛玉幾次哭死過去,白姨娘,錢姨娘強忍悲痛,還要安慰黛玉,致遠在幾年前就料理過母親的喪事,也算沉得住氣,他此次從蘇州帶來了幾位得力的手下,裡裡外外忙碌的很,但也會抽出時間關心黛玉。
第二日一早,靈堂已設,林如海之故交好友前來祭拜,都說人走茶涼,這江南官場的都知道林如海是個沒子嗣的,這一房算是完了,交情好的,都來拜訪拜訪,那些往日裡只知阿諛奉承的小人,現在連面也不露,全去接那新來的御史老爺去了。
林致遠不怪那些人,世態炎涼,人之常情,只是黛玉聽了哥哥的話還有些心中不樂,致遠看到妹妹的樣子,勸解道:“妹妹不必為此事掛牽,也因為這樣,咱們將來才能知道什麼人才是該真誠相待,什麼是趨炎附勢的小人。”
錢姨娘在一邊給姑娘用水絞了帕子,遞了過去:“少爺說的是,小姐保護身子要緊,別看這些人平日裡總來奉承老爺,現在我們才知道哪些是真善,哪些是偽善。”
致遠想到夜裡守夜是個勞心勞力的事情,黛玉身子嬌弱,於是說道:“妹妹,今夜裡還是我獨自守在靈堂吧,你身子弱,吃不消。”
黛玉倔強的搖搖頭:“不,我能為父親做的就只剩下這些了,就請哥哥不要再勸,讓妹妹敬這最後的孝道吧!”
致遠知道黛玉心意已決,心中只得暗暗告訴自己,要看顧著這女孩子,萬事謹慎小心些。
致遠正和黛玉等人說著今天的來客,就聽小丫頭來報:“少爺,小姐,兩位姨娘,東平侯世子到了,請少爺出去相見。”
黛玉早就聽父親說過,東平侯世子和哥哥私交極好,就見致遠連忙起身,“妹妹,世子和我是至交好友,說句實話,咱們倆兄妹到底人單力孤,未必就沒有人打著咱們家的主意,我看那賈府的少爺,早就跑的不見蹤影,咱們是指不上的,世子的母親是當今聖上的七妹,在江南也是眾人正想巴結的物件,有他在,我們也少些麻煩。”
黛玉從未料理過這些事情,就是母親賈敏逝世的時候,父親也是攔著自己不叫自己插手,可黛玉卻不知,那時候林如海依舊是巡鹽御史,爭相巴結的人自會將賈敏的喪事料理的風風光光,哪像如今。
致遠又囑咐了兩位姨娘照顧黛玉,轉身到了前院,看到自己的好友東平侯世子沈修傑正指揮著家中的小廝挑掛簾幔,於是連忙上前:“這哪是你能幹的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