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孫女啊,手段了得,只是老話說的好,夜路走多了,總有絆腳的時候,記得叫你們家娘娘小心點,別到時候裝出一副嬌滴滴的可憐相,沒人理睬。”
王夫人等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這小丫頭,不過是個莽夫的女兒,說話怎麼敢如此囂張?難道皇后娘娘也不管管?任由外戚專橫?
“青霞郡主大約是聽了什麼人的閒話,才對賢德妃娘娘有所誤會。老身乃是先皇欽點的一品夫人,雖位不及郡主,但行事也遵從著長孫皇后的《女則》,三從四德,不敢有絲毫大意,賢德妃乃是皇上欽點,德行端謹,品格卓越,還請青霞郡主明鑑。”
賈母說起這話來鏗鏘有力,只青霞郡主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只瞧得這位小姑奶奶秀眉一挑,冷哼一聲,“這種好話誰不會說?只是不能聽而已,聽來聽去還不都是往自己的臉上貼金算了,我這個‘好心’表的不是地方。”青霞郡主一拍軟轎的橫樑,“走吧,我們快出宮,省的在這裡生閒氣。”
幾個小黃門復又抬起轎子,徒留賈府眾人於原處,快步往神武門而去。
小金公公低眉順眼的站在原處,也不催賈母等人,竟像是沒聽到青霞郡主那般話似的。
邢氏和王氏難得這樣合拍,兩個人同時將賈母扶住,語氣中難掩落寞,“老太太,還是歸去吧,這裡不是我等久留之所。”
賈母聽兩個兒媳的話,長嘆一聲,剛剛進宮時的喜悅少了去了大半,剩下的是無盡的悲涼,同是外戚,但是皇后娘娘家的女眷就可以任意踐踏她們,怪不得天下的女人都想做皇后,做了皇后又拼了命得想去做太后。
她們家元春是沒希望封后了,只是這太后的位子,還要拼一拼。
就衝著今日昭武侯的女兒這樣羞辱寧榮二府,賈母也不會善罷甘休。
神武門外賈府的老爺、奴才們焦急的守著,賈政一身的官服,進宮謝恩後出了門就見大哥、侄兒們在外面候著老太太,他心裡高興,元春是自己的女兒,也是全家人的體面。
“是老太太。”賴大眼神好,一瞧見賈母的身影忙喊道。賈赦、賈政、賈珍上前去迎。
賈母走了大半個皇宮,早就筋疲力盡,賈珍一彎腰,順勢將老太太背起往大轎的方向而去。
這幾個老爺別看行事胡鬧,但是對賈母的孝心絕對無話可說,賈赦、賈政就在一邊扶著,賈蓉在前面殷勤的打著扇子,賈母趴在侄兒的背上,心裡稍感欣慰,這才是大富之家的本分,伯壎仲篪、壎篪相和,這才是人倫之道。
彼時,神武門外也有些出宮的大人,看到這幅畫面,也有暗暗點頭稱讚的,也有不屑一顧的,更有心生羨慕的。
總之,隨著賈元春的晉封,賈府的聲勢到達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回到寧榮街,林之孝遠遠的見著自家的車馬,領了下人們開啟中門,丫鬟婆子們紛紛出門迎接。
有過路的好奇者還向左右打聽,這賈家是來了什麼貴人,今日這樣隆重,平日裡可是難得見中門開一次。
回答的人往往先帶著三分鄙視,又有七分羨慕的告訴過路者,這是賈家的大姑娘晉封為貴妃娘娘了,老夫人帶著女眷們進宮謝恩回來。
鄙視的是那人竟不知道這樣大的訊息,羨慕的是寧榮二府交了華蓋運,出了個好女兒。
賈府諸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為什麼回來的這夥人臉上不見絲毫的喜色,反倒疲憊不堪。
賈母尤甚。
王熙鳳本準備了一筐好聽的話,生生的憋在了嗓子眼兒裡。
黛玉幾個小姊妹躲在暖紗櫥裡不敢出大聲,就是寶玉也看出了幾分顏色,悄悄靜立在美人榻旁。
賈母勉強用了半碗稠粥,又吃了個鵝肝脯子,在鴛鴦的服侍下洗個澡,再也撐不住的睡下了。
眾人直等著老太太就寢才各回各房,黛玉和迎春幾個同路。
探春說道:“你們可看到了?老太太、太太們回來時,那臉色可不大好看。”
迎春膽子小:“快別說了,聽的我怪嚇人的。老太太是一品的誥命,咱們大姐姐又剛剛封了賢德妃,誰還敢下絆子,必定是你看錯了。”
黛玉不願意摻和這裡面的事情,遂找個藉口與迎春等人分道揚鑣。
她和紫鵑回到西跨院,守門的婆子忙道:“姑娘可算是回來了,大爺剛剛還派人來問呢,竟是去了這麼久。”
果然,林致遠正坐在院子當中的大石墩上聽榮澤背三字經。榮澤小手往後一背,背的滾瓜爛熟,聲音如同黃鸝般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