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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子,窗欞下掛著一串串紅辣椒,牆根處擺著一個小馬紮,上面放了針線笸籮。

靈珊的娘侷促的站在門口,“林大爺,林姑娘快請進來喝杯茶,喘口氣兒,靈珊的爹去前院劉姥姥家摘菜去了,馬上就回。”

林致遠知道這家人的窘迫,進了屋子反倒讓他們更不好意思,便笑道:“我們是路過,多謝大嬸的好意,我看這兒有個石桌,我們只在院子裡謝謝就好。”

除去附近有眼玉泉出的水甜沁,靈珊家也拿不出什麼好招待的,靈珊娘叫喚站在牆根下的二女兒:“二丫頭,快去玉泉那裡給大爺、姑娘們打水吃茶,快去。”

香卉接到林致遠的暗示,說道:“大娘,還是我和小妹妹一起去吧,正好見識見識傳說中的玉泉是什麼樣子。”

林家自備了果脯放在食盒中,黛玉看到扒著門框不敢出來的小男孩兒,黑瘦黑瘦的,孤零零的大眼睛顯得分外可憐,黛玉抓了把乾果,“榮澤,給小弟弟送過去。”

榮澤白嫩的小手不夠用,根本捧不住如此多的乾果,又叫了珏哥兒,小哥倆笑嘻嘻的往屋子那邊去。黑娃娃也不躲,看著榮澤手裡的乾果,嘴角泛著口水,卻不拿。

珏哥兒豪爽的抻起黑娃娃打著補丁的小肚兜,一股腦兒的將乾果都塞了過去,笑道:“快吃吧,這杏仁可香了。”小哥倆也不理會那娃娃的黑瘦,三人不大一會兒便玩在了一處。

靈珊的娘頻頻張望院外,心裡說道:相公怎麼還不回來,莫不是王狗兒在家,劉姥姥不好拿菜借與他們?這可如何是好?家裡無米無菜,叫女兒往後在主人家怎麼抬頭。

正想著,院外傳來一陣笑聲,靈珊的爹與一名七十上下的老太太進了院子,老太太半灰半白的頭髮,勒著薑黃色的抹額,上面點著個不值錢的小瑪瑙,灰藍的粗布衣裳,腳踩一雙黑頭鞋。

“大爺金安,姑娘萬福。”

黛玉被弄了個糊塗:“這位老人家是?”

靈珊的娘乾笑了兩聲,正要回話,老太太自己就說了:“姑娘,我姓劉,人人都叫我劉姥姥,就住在這莊子上,與他們家是鄰居,可巧,靈珊的爹說他們家來了貴客,老婆子我就央了靈珊的爹,說我沒見過什麼世面,也來沾沾貴氣,給大爺、姑娘們送點家裡自己種的瓜菜。”

劉姥姥雖長得粗野,笑時便一口的黃牙,但是性情好,黛玉聽了她的話反覺得這人實在。

“姥姥快坐,我們不過是在此處歇歇腳,吃不上什麼東西,姥姥費心了。”

劉姥姥將挎著的大籃子交給靈珊爹,對黛玉說道:“姑娘不吃,拎回家也好,這裡還有山裡面的野蘑菇,燉湯最鮮美。說句叫您見笑的話,劉姥姥我在京城裡是享受過一次的口福,只是現在琢磨琢磨,和我們家燉的蘑菇湯也差不了多少。”

其實,林致遠打劉姥姥一說話,就知道此人是誰了?天下的事情竟有如此之巧,原來是碰上了“偶因濟劉氏,巧得遇恩人”的劉姥姥。

林致遠在賈家那場紛亂的鬧劇中,最敬佩的人便是劉姥姥。

家貧,但是並不忘恩負義,在得知巧姐兒被賣,東拼西湊弄來了銀子贖回巧姐兒,可以說是“真善人”,比那些整日裡只知道吃齋唸佛,一肚子黑心腸的人要強的多。

林致遠笑問道:“姥姥在什麼地方享這樣大的口福?叫我們好生的豔羨。”

劉姥姥一齜牙,笑道:“哎呦呦,叫大爺見笑了,說出來大爺或許不信,我們家和京城裡鼎鼎有名的榮國府還掛點親戚。我們姑爺姓王,原與那邊府上的二太太是連宗的親戚。這些年家裡貧窮些,越發的不敢走動,可巧,年前得了個機緣,蒙璉二奶奶喜歡,我這老婆子也進了豪門大戶長了長見識。”

林致遠說道:“事情可是這般的湊巧,原來姥姥也是賈家的親戚。”

劉姥姥一聽,這是話裡有話啊,忙問:“怎麼,大爺和姑娘也與那富貴人家相識?我前幾日聽莊子裡的人可說了,說他們家的大姑奶奶現如今是娘娘,還要弄個什麼親,什麼野的。”

黛玉撲哧一笑,道:“姥姥,是省親別墅。”

“對對對,就是姑娘說的這個,老婆子年歲大了,記不住那麼些,就知道那是皇上家的園子,必定修的跟天仙寶境似的。姑娘、大爺別看我老婆子歲數大了,但是也見過些有頭有臉的人物,皇家的人啊,有不少都來過我們莊子。”

劉姥姥見林致遠與黛玉皆不信,急急道:“大爺、姑娘不信問靈珊的爹,他最清楚。我們莊子離著京城最近,土地又肥沃,那些有錢人家都愛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