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黛玉自然也是稀裡糊塗,並不明白這裡的緣故,她見眾人都瞧著自己,只能將那日在法華寺的所見說了出來。“我們在觀音誕那日去法華寺祈福,當時遇上了一對夫妻,那位夫人極喜歡榮澤,當時就留下了一塊玉佩。等後來秋闈的時候,我哥哥去貢院外與朋友看榜,就見到了當時的那位老爺,哥哥回來告訴我,那位老爺便是當今聖上,這麼說來,他的妻子就該是皇后娘娘了。”
賈母雙後合十唸了句“阿彌陀佛”,“這是你們家榮澤有福緣。想帝后二人何等的尊貴,微服出巡的機會並不多,你們家能碰上這就是天大的緣分。”賈母掃向眾人,說道:“皇后娘娘被診出了兩個月的身孕,這是天大的喜事,老二家的,你去傳我的話,奉五百兩銀子到法華寺去,就說是給皇后娘娘祈福用的香火錢。從今兒開始,咱們家的小佛堂裡日日誦經,你們也要誠心祈福才是。”
王夫人心緒複雜的接了老太太的命令。這要是給自己的元春去祈福該有多好,偏偏是皇后,但是王夫人知道,老太太這麼說全是為了元春在宮裡更好過一些,皇后娘娘肚子一大,便不能再侍寢,那個討厭的周貴妃更是如此,縱觀六宮粉黛,除了元春還有誰更受聖寵一些?只要娘娘抓住機會,還犯愁生不下孩子?
一想到這些,王夫人的臉上就帶了笑意。
坐在對面的邢夫人看的真切,這老二,一會兒臉上陰,一會兒臉上晴的,玩什麼呢?
邢、王兩個就是前世的冤家對頭,面雖和,但是心不和,都恨不得對方出個大糗,狠狠的摔下來才好呢。邢夫人未出嫁前也是爹孃手心裡的寶貝,但是因為門第的原因沒見過什麼世面,更沒念過幾天的書,憑著還不錯的相貌嫁到了賈家做填房奶奶,本以為一步登天,將來能管著偌大的家業,可是沒想到老太太根本就將自己當個擺設,家裡上上下下都是王氏在打點。
那賈王氏是個榆木腦袋,什麼也不懂,好在有自知之明,告訴老太太等璉兒媳婦進門的時候就將主持中饋的事由交給大房。
邢夫人喜得不得了,璉兒的媳婦進了府還不是要聽自己的?
沒想到王氏好歹毒的計策,將把自己的侄女嫁了進來。她這個正經婆婆都沒答應,聘禮就送了過去,等她有心去大老爺那裡哭訴幾句,賈赦反倒罵罵咧咧把她轟了出來。
當著滿院子丫鬟、小妾的面,邢夫人恨不得一頭撞死,也是在那個時候起,邢夫人就憎恨起王熙鳳。
所以賈璉這次要抬平妻,邢夫人是雙手贊成,最好休了那個生不出蛋的母雞才好可惜……她心裡咒罵王熙鳳的時候根本沒想想自己,也是多年未孕的老女人啊……
邢夫人笑道:“老太太想的周到,咱們家早該去法華寺拜一拜,都說那裡的香火旺盛,神佛靈驗,要不是弟妹說咱們自己家的鐵檻寺乾淨,清淨,貴妃娘娘指不定早就誕下皇子了。”說罷,用帕子掩口而笑。
王夫人氣的臉色發白,又不好當著眾位晚輩的面回駁,只得瞧向賈母,希望老太太出頭。
賈母果然眉頭緊皺,剛要發話訓斥,就見邢夫人笑道:“娘娘得蒙聖寵,就是不去祈福也能生下皇子,不過老太太心疼娘娘,我這個做伯母的就更應該如此,只是老太太知道我的家底,也就跟著出二十兩的香火錢,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賈母就算再不滿大兒媳的行為,也只能耐下這口氣。探春見狀忙道:“老太太,我們也為皇后娘娘和大姐姐寫幾篇《金剛經》祈福吧。”
“好好好,這才是你們做姐妹的情誼,不過要抓緊,我正月十五之前可是要得的。”
正月十五是元春省親的日子,怪不得賈母這麼急。
眾人又說笑了一番,才各回各處。
黛玉不放心家裡的事兒,於是到了賈母那裡去告辭。老太太才將外孫女接來,怎麼會捨得她走,連連勸阻:“過了小年再回去也不遲,我的兒才回來享幾天的清閒,這就要回去了外祖母萬萬不能答應。”
“外祖母心疼我,可是家裡一大攤子的事兒也不能全交給哥哥,榮澤進了宮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不回去,我難安心。”
賈母見黛玉心意已決,不好再勸,“什麼時候走?”
在黛玉看來,時間是越快越好,來賈府就是為了探望老太太,現在外祖母身子好了,她心裡的事兒也就了結了,“明日一早就走吧。”
賈母沉默不語,她一心想撮合黛玉與寶玉,這兩個都是自己的心頭肉,少一個都不行,可是隨著自己年紀大了,精力也跟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