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快些走。”無暇過來聽到她們說的,也覺得緊張。
雖然無憂要帶的東西不多,兩個看媽一個半夏,帶上三個女兒,也已經塞滿了那輛汽車。
無垢見狀便讓無暇帶無憂她們先走,她和靜漪等著汪家的車伕套好馬車。
等著套車的工夫,無垢把汪宅的大門落了鎖。
然後無垢跟車伕說不用跟著了,她自己來駕車,讓他看好門,說若是老爺回來了,就告訴老爺,太太回孃家了。
馬車剛跑出巷子,無垢就問:“漪兒,和我去個地方,敢不敢?”
靜漪看她,問:“北京飯店嗎?”
她早聽無垢跟半夏打聽,知不知道汪南蓀這些日子都在哪兒賭錢。半夏告訴她,汪南蓀通常都是北京飯店裡的賭場去賭錢,還會固定的到一處戲園子捧場,散場後帶著角兒吃夜宵、跳舞也有……無垢當時一邊聽,一邊就把地上那跟汪南蓀用來打人的棍子撿起來拿在了手裡,此時就放在她腳邊。
“嗯。我得去教訓教訓那個不是人揍的東西。”無垢冷冷的說。
“走。”靜漪看著手裡緊握著韁繩的無垢,說。
攔,憑她是攔不住無垢的,不如她跟著去,也好有個照應。
……
北京飯店無垢是很熟的,這富麗堂皇的地方,是個地地道道的銷金窟。
靜漪來這大飯店裡吃過幾次西餐,並沒有在晚上來過,更不知道夜幕降臨之後,這裡又將有著怎樣的繁華景象。無垢卻是經常來這裡跳舞,熟的很。
靜漪跟無垢剛到,就見飯店的西崽跑著過來,先鞠躬稱呼一聲“密斯趙”,就將踏腳的凳子擺在馬車前,躬身抬手,伺候無垢下了馬車。無垢站在地上,手中拎著的那條木棍有節奏的敲打著地面,回頭,對靜漪說:“我們進去。”
“密斯特孔今天沒有來。”西崽替她們推著旋轉門,精明的通報訊息。
趙無垢笑了下,點頭。
“常來?”靜漪跟無垢一同被旋轉門送入大飯店內,舉目一望,大飯店內的金碧輝煌,比外面看上去更加的煊赫。她看看,不知道該往哪兒走。一層是西餐廳,二層往上便是跳舞廳了……正在演奏的舞曲節奏歡快,加上隱隱約約傳下來的歡聲笑語,不難想見跳舞廳裡的衣香鬢影、紙醉金迷。
無垢眼波流轉,應了一聲,說:“以前隔三差五總是要來一次的。汪南蓀應該是在賭場,走。”
她說著,一邊揮著那條木棍,一邊拉了靜漪的手,穿過大廳,直走到電梯處。
還有好幾位盛裝男女和她們倆一同進了電梯。
看到靜漪和無垢,他們都著意的打量打量。
都是洋人,靜漪看看,當中卻並沒有認識的。
無垢將靜漪擋在身邊,低聲說:“都是使館裡的。你不用理會,只管跟緊了我就是。”
兩道鐵閘關好後,電梯下行。
靜漪透過鐵閘,忽的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身邊伴著一個身穿明黃色衣裙的女子,從電梯前經過……她一怔,還沒有看清楚,轎廂便沉入了黑暗中。
轎廂頂部的電燈明亮,她直瞅著黑色的大理石牆壁。
鐵閘的影子倒在牆壁上,颼颼的,黑夜裡的驚弓之鳥一般。
也許是她看錯了,那個人只是有些像陶驤。但穿明黃色衣裙的女子,卻是黃珍妮,這總不會錯。
【第五章?完】
第六章 載沉載浮的海 (一)
【第六章?載沉載浮的海】
氣流將轎廂裡的空氣攪動起來,靜漪聞到濃重的香水味,嗆的她喉嚨發癢。
電梯到了地下二層,出來,靜漪終於咳嗽了兩聲。
無垢笑道:“洋人行動味道就是大。你也是狗鼻子,這都受不住嗎?媲”
靜漪看看這裡,可能因為地下較暗,這裡顯得比飯店大堂空間要小上一些些,卻更安靜。走在其中,連呼吸聲都要被吞沒了似的。
“這兒是賭場?”她問丫。
“嗯,等會兒帶你進去見識一下。”無垢說著,和靜漪往前走。
“辦正事兒要緊,什麼時候不能見識?”靜漪說。
無垢斜她一眼,笑道:“你這個正經人,不是來‘辦正事’,會來這裡玩一把麼?”
靜漪想想也是,便不反駁無垢,只說:“等下見了表姐夫,有話說完就走。”在她看來,這地方就算是高階賭場,畢竟不是久留之地。走了一會兒,她看到她們面前的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