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哆嗦。
陶驤坐下來,說:“過來。”
孟冬兒磨蹭著過去,離他老遠站下。
“你親爹怎麼著跟你說的?”陶驤問。
孟冬兒悶了半晌不吭氣。
陶驤咣的一下,酒罈子砸在地上。
“蒲二爺給了錢的,陶司令要留我多久就留多久。”冬兒說。
陶驤看了她一眼。
雖是這麼說著,臉依舊紫漲著,逃跑是不敢跑了,服氣當然也是不服氣的。
“今兒晚上你那出《戰太平》我沒聽完。”陶驤說。
孟冬兒呆站在原地,看著陶驤。
陶驤坐下來,照舊倒著酒喝,抬眼再看孟冬兒——她且驚且喜,將信將疑,透著精明樣兒的一張臉上,那對大眼裡光彩又出現了……
陶驤沒再說話。
這一晚他在德祥樓,一碗接一碗地喝著酒,聽孟冬兒唱了一宿的《戰太平》……天亮時才回到家裡。
雅媚帶著瑟瑟來探望靜漪,得知靜漪晏起,雅媚帶著瑟瑟等了等,正遇到一身酒氣的陶驤進門。
瑟瑟捂著鼻子,說:“七叔好臭。”
雅媚忍了忍,才說:“胡鬧也有個限。還不快去洗洗,讓靜漪看到,什麼意思!”
陶驤故意去逗瑟瑟,瑟瑟叫著躲避他。連白獅也爬起來跑的不見蹤影,他待要起身,看到房門開了,靜漪從房裡出來,只看了他一眼,微笑著叫了聲“二嫂”。
雅媚也笑著,看看她,說:“早起這氣色真好。”
陶驤在沙發上坐下來,也看了靜漪。
的確氣色不錯……他長出了一口氣。
雅媚在和靜漪說今天都要忙些什麼,雖說都是些尋常過新年要準備的事,聽雅媚眉飛色舞地說起來,平添了許多趣味。
靜漪微笑。
聽見瑟瑟在笑,她回頭,不知瑟瑟怎麼發現了那鯉魚燈,捧著出來,仰著臉和陶驤說著什麼。陶驤擰著她的小臉蛋兒說:“等元宵燈會,七叔帶你去逛。你想要什麼樣兒的,七叔都給你買……”
他把瑟瑟抱起來,花燈就在瑟瑟手上。
瑟瑟喊著:“七叔不準賴皮,一定要給買!”
雅媚皺著眉,笑道:“真是……要說到做到啊。”說著轉眼看了靜漪,見她也看的出神,“過年了,高興些,靜漪。”
靜漪微笑著點頭。外頭飄起了雪花,她輕聲道:“下雪了,二嫂。”
這是她在陶家的第四個春節,比起往年來,這個春節過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可是對她來說,過去的一年裡她經歷了太多,而過了這個春節,她的生活又將會有更大的改變……她無疑是有些怕的,可是在春節喜慶的氣氛裡,擔心和忐忑都被沖淡了。
這一場雪斷斷續續地直下到了年後,從除夕夜大雪紛飛,到元宵節還飄著零星雪花。積雪不化,又層層地疊上來,天更是冷出奇。靜漪再喜歡雪,每日悶在家裡,眼看著外頭除了單調的白還是白,也看的膩了。
元宵節這晚家宴之後,陶家上下聚在正堂。
外頭在放煙花,陶老夫人看了一會兒,想起靜漪來,看看她安靜地坐在那裡,心裡一動,回頭找陶驤。
陶因澤看了她,笑問:“做什麼找驤哥兒?”
“我彷彿聽著那日誰說要帶瑟瑟去逛燈會的。”陶老夫人笑道。陶夫人在一旁聽了,說了句是老七答應帶瑟瑟和麟兒去的。
陶老夫人果然把陶驤叫來,問了逛燈會的事。
陶夫人聽陶驤說著,看到靜漪,特為地囑咐道:“你們帶著孩子去逛逛倒罷了,靜漪還是不要去了。”
靜漪正聽得高興起來,被婆婆特地一說,愣了下,點頭說好。
陶老夫人原本引著是想能讓靜漪也跟著出門看看光景的,這麼一來,她想想媳婦的確顧慮的也是,就笑了笑。
陶因澤卻忍不住大笑起來。
陶因潤和陶因清不明就裡,一個勁兒地問為什麼,她只是不說。過一會兒,趁眾人不留神,她招手讓陶驤過來,附耳低語。
陶驤看了她,道:“姑奶奶,我會看著辦的。”
外頭焰火綻放,映亮了屋內。
他看到靜漪正透過玻璃窗往外看……
第二天晚上,靜漪在陶老夫人處用過晚飯,等著陶驤他們出門,她也回琅園歇著了。不料剛出了萱瑞堂,便看到陶驤站在外頭,看到她,過來拉了她的手,說:“跟我來。”
出來便看到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