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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部分

她說完抱起雪球,一溜煙兒地跑掉了。

靜漪站起來。

陶驤臉上的怒意毫不掩飾。

他有些焦躁地將領釦解開一顆,彷彿呼吸此時都受阻了。

他在原地轉了半圈,終於忍不住指著遂心逃走的方向,說程靜漪,你給我解釋下,你這……你又騙我!”

這麼多年了,這個,還總是能很輕易地就撩撥起他的怒火——他以為她走了。他以為她帶著女兒走了。哪她娉娉婷婷站在這裡,站在他面前,面帶微笑……微笑中甚至帶點羞澀。

他按著額頭,說你先別笑。你給我解釋下,這是回事?!你給我……”

靜漪走到他面前來,翹起腳來在他腮上親了一下,說囡囡就是不肯走,我可能把她扔在這裡?”

她眼睛眨著,很認真地問。

陶驤不回答,她就又親了他一下,再親他一下……

被他猛的抱起來,雙腳離地,靜漪輕聲說別生氣了……留都留下來了……以後都不騙你了,好不好?”

她的額頭抵著他的下巴,蹭了蹭。

他收了收手臂,將她的身子緊箍在身前,看了她的眼。

“因為遂心啊?”他悶聲問。

“嗯。”她點頭。

“真因為遂心啊?”他追問。

挪著步子,帶著她慢慢地往後退。

“嗯。”她微笑。

她穿著薄底的拖鞋,踩在他的腳背上,他腳步活動的緩慢,扶在她腰上的手握的緊,她的長髮垂在身後,飄飄搖搖地……她看著他軍裝上的黑褐色的槍套和皮帶,銅釦晶晶閃閃,耀著她的眸子……她臉是越來越紅了。

他也低頭親了她一下。

她身子碰上琴鍵,發出巨響。

兩人同時笑出來。

他將她擁住。

“漪。”他在她耳邊輕聲叫她。

“嗯。”她摟著他的腰。面頰貼在他胸口,抬頭看他。靜靜的,等著他再開口。

他還是沉默了,她卻覺得安心的很。

她感受的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耳邊是他重而沉穩的呼吸聲……

她想著,其實此時他不用再說,她也不要他再說,此刻只要他在這裡,將來只要她在他身邊,足矣。

“我們再舉行一次婚禮吧。”他說著,低頭看她。

她明亮的雙眼望了他,良久,她終於點頭。

……

程靜漪和陶驤的婚禮,在慈濟醫院的小教堂裡舉行。

籠罩在城市上空的戰爭陰雲越來越重,這是個並不適合聚眾的時候。而陶驤又馬上就要奔赴前線,於是他們並沒有通知人來觀禮。

靜漪說這只是他們兩個的婚禮,不需要很多人見證。可是到了這一天,當她拉著遂心的手、穿著她式樣簡單的禮服、捧著一把馥郁芬芳的梔子花走進教堂裡時,卻小小的教堂裡,或坐或立,擠滿了來送祝福的親友。

她的親人、她的同事、他的戰友、他的……都是他們至親的人。

她微笑著,放慢腳步,不住地停下來,與他們握手或擁抱,接受他們的祝福。

而陶驤,他站在聖壇前,挺直地站著,看著她,一步步向他走近。

她終於站在他面前,望著他的目光中滿是柔情和愛意。

她走過了千山萬水,終與他再相逢,自此將不離不棄,永在他身旁……

他抱起遂心,將她攬在懷裡,輕輕吻在她額頭上。

在掌聲和祝福裡,她眼中淚光閃閃。

而他在微笑,他們的女兒,也在笑。

她望著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從此之後,對他們來說,除卻死別,再無生離。

【尾聲】

阿斯彭的夏天涼爽乾燥,多年來陶驤總是和妻子靜漪在這裡度夏。

阿斯彭夏天的氣溫和溼度,會讓他在在戰火中留下過傷疤的身體能夠舒服些。也讓他思鄉的心能得到些許平復,這裡的夏天,近乎他記憶中的蘭州之夏。雖然這些他從不宣之於口,但每到初夏,靜漪便開始打包行李,從他們在紐約的家中來到這裡。

他如今很少看報了。

有些訊息看了總不是特別令人愉快。

靜漪還是每天讓人把報紙送到他手邊,一起散步時偶爾也同他聊聊時局。但相隔萬里的地方發生的事情,似乎還沒有他們的小小女兒今天早上吃早餐來的重要。

戰火中相繼出生的一對小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