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管家連番地說,也扛不住,只好道:“我過會兒就去……”
“現在就去。我這不用你伺候。有的是人。”陶驤下了令。
馬行健也就只好走了。
叢東昇倒不著急走,和緩地和陶驤說著這兩日的一些事情。陶驤只是聽,多數不回話。叢東昇知道他脾氣,這就是他把事做的還算滿意的意思。
“少爺,大少爺和大少奶奶也來了。”叢東昇回道。
陶驤聽了點頭。這個倒是沒料到,陶駿夫婦竟然來了。
叢東昇見陶驤盯了手中的茶碗,忽的想起來,說:“忘了回少爺話,這個茶,是昨日少奶奶過來,囑咐給少爺換的,說白楓露雖然好,這陣子還是別給少爺泡白楓露了。少爺這陣子操勞,白楓露過寒,不如換普通些的茶。這茶少奶奶說是從南京帶回來的。”
“嗯。”陶驤點了點頭。
“少奶奶特別叮囑的,就是不合少爺您口味,您也多嘗幾回,免得抹了少***面子。”叢東昇恭敬地說著。
陶驤看了他一眼。
叢管家難得多說幾句話。當初他挑人來這裡伺候,看中的就是他口不多言。只見叢管家此時回他的話,態度不但恭敬,還有點兒越來越恭敬的意思……陶驤眉一動。
“這留兩個人就好。你也過去吧。我和陸少吃飯,不用太多人在這,也別讓人來打擾。”陶驤交待著。
第十六章 至深至淺的痕 (十)
靜漪轉身,眼望著面前這位戴著面具的男子。殢殩獍曉
“可以嗎?”他問。
此時花廳中的舞曲初歇,一陣笑語傳出來,很有感染力。
舞曲是她定的,她知道下一曲舞是華爾茲……她今晚是不打算跳舞的。她眨著眼,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起碼現如今我可不是通緝犯啊。這蘭州城我可以自由出入。”他說甾。
“可不包括這裡。”靜漪道。
“那麼多明哨暗崗都把逄某放進來了,陶參謀長不會意外我出現在這裡的。”逄敦煌嘴角掛著笑,明光下,他黝黑的面板顯得那口白牙更加的亮。
靜漪轉了下臉,眼波流轉挽。
除了樂在其中的舞會男女們,就是忙著服務的僕傭,一絲異常也不見——她看到離她最近的個子高高的男子,正同一個粉色裙子的女學生跳舞的,是圖虎翼。正笑著,似乎完全沒有留意這邊……靜漪又望著逄敦煌。
她其實並不意外在這裡見到他。
這神出鬼沒的人,似乎沒有他去不了的地方……
“的確,起碼蘭州城裡,也沒有我想去,去不了的地方。”逄敦煌笑微微的,看穿了靜漪的心思似的。
靜漪不語。
她靜默地立在他面前,宛若水中獨自開放的蓮花,潔白,美麗,靈氣四溢……他是進門便看到她的。就算遮了半邊面孔,哪怕是全部遮住,她的樣子總不會變——起碼在這裡,沒有人可以更好看。
靜漪似乎覺察什麼,她不著痕跡地小退了半步,身邊有端著飲品的僕傭過來,她將橘子水放回去。
“竟然不提供酒?”逄敦煌笑著問。
“出於穩妥考慮,還是不提供的好。”靜漪說。
逄敦煌笑著點頭,道:“若我是家長,我也這樣。在我家中舉辦的舞會上,絕不提供酒。”
靜漪笑了。她面具上的孔雀翎閃動著,七彩的光令人炫目。
逄敦煌沉默片刻,才說:“請不要擔心,我絕不是來搗亂的。今天小文受到邀請,請柬上說明她可以帶男伴。我是合乎法律、合乎規矩進入陶參謀長私邸參加舞會的的。”
聽他這麼帶著幾分戲謔地說著,靜漪問道:“也不怕他翻臉不認人 ?'…'”
逄敦煌笑道:“陶參謀長正是樹立威信的時候,令出即行,令行即止,出爾反爾這事,不會做的。”
他說著,一雙手自上而下,比這自己身上的禮服,道:“這是小文硬逼著我去租的。我如果不穿成這樣陪著她出席,她寧可自己來。”
靜漪又小退半步,打量著逄敦煌,說:“很適合你。”
“多謝。我好歹也是受過正規訓練的人。”逄敦煌微笑。
“你是個好哥哥。”靜漪說。
“陶太太過獎。我不連累舍妹的前程已經是佛祖保佑。”逄敦煌笑著說,“沒想到她還能拿到安榮獎學金。唸了三年中學,年年都獲得全獎。小文無論如何今晚也要來的。”
“我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