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子放下來,又把南邊榻上的鋪蓋鋪好了。臨走前還問了靜漪,是不是把外面的床也鋪好?靜漪說不必。秋薇便笑了笑。
秋薇出去了,靜漪在屋子當間站了半晌。浴室裡安安靜靜的,她敲門進去,卻發現陶驤靠在長椅上,已經睡著了……她在門邊站了一會兒,看著他歪著身子,一雙長腿垂在椅下,手中還拿著剛剛脫下來的襯衫,顯然還沒去洗澡,便已經困極。
靜漪走過去,輕聲叫他:“牧之……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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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且真且深的緣 (十一)
陶驤沒有反應。
靜漪看他面色,平和溫潤,紅撲撲的,一身的酒氣……心知此時是不容易把他叫醒的了。看他睡的如此香甜,她禁不住伸手摸他的臉。鬚根短而堅硬,刺著她的指肚;面頰滾燙……她鼻尖冒著酸氣,他的面容在她眼中模糊了片刻。
她蹲下身,有點費力地單手將他的腿扶上去,讓他躺的舒服些。
陶驤睡的更沉了。也不止是喝多了酒,恐怕還因為她的那碗安神湯藥。照這樣下去,真不知道要睡到什麼時候才能醒了……她握著他的手腕。
他的脈搏平緩而有力,沒有什麼異常。
她略放心些,忽的想到什麼,心砰砰跳的劇烈起來。她急忙按住胸口。
胸口有一點灼熱,她用力地按著,卻怎麼也抑制不住那灼熱一點點往深處去……
她給他蓋上薄被,看著他的睡容,輕輕地說:“牧之,我去去就回的。”
她起身出去,又看了他一眼,才開門出了浴室。輕手輕腳地去床邊看了下同樣熟睡的麒麟兒,見他睡相安穩的很。正要離開,卻聽麒麟兒低低地叫了聲“娘”……她定定神,確定麒麟兒只是說夢話,才合攏床帳。
出了臥室她直奔樓上。看了看仍然堆放在那裡的東西。有幾個箱子大開著,收拾了一半的樣子。這些都是無瑕帶來給她的。匆匆一瞥,她也看不出都是些什麼,只知道一定是吃穿用都有——距離她最近的是很顯眼的一堆雅灰色的紙盒子,盒上印著細小的金字,看得出來是索家專用的徽記,應該是三嫂索雁臨的手筆——她也沒有多看,進了自己的小書房。8拉開書桌上的檯燈,擰開自來水筆,在信箋上寫了一行字,摺好信箋。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來,找出其中一把,開了書桌上的抽屜。那隻信匣就安放在抽屜中。她站在那裡看了一會兒,果斷拿起信匣來,用手帕一包,塞到她的手袋中去榛。
下樓的時候她很小心地不要弄出聲響來。
白獅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