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聽到身後跟著的凌亂的腳步聲,許是喝了酒的原因,心裡格外煩亂些……
回到家中靜漪便上樓回房去了。待她洗過澡出來,聽到有人敲門——她看了眼房門,原來是她進來時順手插了插銷——去開了門,站在外面的是張媽。
她出來,問:“什麼事?”
張媽見她要倒水,忙過來替她倒了一杯,說:“少奶奶,老太太那邊來電話問少爺和少奶奶回來了沒有。老太太那邊正和老姑奶奶們打牌,有宵夜。少爺和少奶奶不過去吃,她讓人送來。”
靜漪這會兒倒真覺得餓了。
“七少呢?”她問。回來便沒見陶驤,不知他在忙什麼。
“剛剛岑參謀帶著幾個人來了,和少爺在書房談事情。我沒敢打擾。”張媽說。
靜漪想了想,才意識到岑參謀是岑高英。
這才幾日,岑高英身份就發生變化了。她想著自己這會兒大概也不便下去走動,便問著張媽,老夫人那裡的宵夜都有什麼。她估摸著人數,撿著幾樣東西要了,吩咐張媽東西到了就送進書房去。
“少奶奶不要什麼?”張媽問。
“給我一碗雀舌面。”靜漪一時也想不起要吃什麼。張媽說了那一堆的東西,她印象裡就只剩下了這個。
張媽笑著去了。
靜漪發了一會兒呆,在起居室裡走了兩趟,去樓上小書房裡看看。秋薇已經把她的書籍都整理好了。原先這小書房裡什麼都沒有,她帶來的書也沒有多少。書櫃裡都空蕩蕩的。她看著看著,就覺得樓下陶驤那間書房真是好的很……雖然有點擠擠挨挨的,但是白天有太陽的時候,應該是暖洋洋的。就是沒有太陽的時候,坐在壁爐邊喝杯酒也好……
她甩了下頭。
一定是晚上酒喝多了。那幾杯葡萄酒讓她身上暖暖的,直到現在……再這麼下去,她恐怕會變成酒鬼。
她坐在桌案邊,翻了下放在桌上的信箋。整整齊齊的碼著的,都是在北平時定製的。有她用的,也有陶驤的。她翻了翻自己的那份,對著檯燈看看。紙張紋路細密,印花精緻。看看桌上筆架上掛著的各式毛筆都是新的,硯臺開啟,墨是新的,還沒有磨開口,旁邊墨水瓶裡也都滿著,她把自來水筆注滿了,在信箋上試著寫了幾個字。還是很流暢的。
離家的這些日子過的跌宕,她本應有很多可以說的,然而拿起筆來又覺得所有的經歷都不便寫在家信裡。
靜漪望著桌案上那盞細紗珠穗罩子的檯燈,半晌,終於下筆。
秋薇敲門進來,給她送湯劑丸藥。
見她寫信呢,秋薇問:“小姐手傷成那樣,寫什麼信呢,不疼嗎?”
她聞著湯藥的味道,說:“我不吃這個。”
秋薇小聲說:“都是大補的……”
她抬眼一瞅秋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