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家人的近況。在平常往來的信中這些多有提及,聽無瑕這般當面說起,感受又大大的不同起來。彷彿每個人都在眼前在身邊,極是親切……靜漪漸漸臉上表情柔和,微笑了。
“……舅舅如今把銀行的事都交給之慎去做了。我臨來從南京走的,在三表哥家中一聚,聽著他的意思,如今東北局勢不穩。一有異動,恐怕關外那支部隊擋不了幾日。雖說戰事未必真有,一旦入了關,北平岌岌可危。舅舅的意思,反正這幾年程家的事業重心也在南移,祖屋是不能挪走的,程家根基還在北平,只留些人守著祖屋便是,過不久將舅母他們都接到南京……”無瑕說著,看看靜漪的反應。
靜漪點著頭,說:“我想也該如此的。只不知母親願意否?”大半輩子杜氏母親都在北平過的,讓她去南邊,不曉得過不過地慣……那時候嫡母在南京照料她,便對那邊的氣候很有些意見的。她只擔心他們年紀漸長……“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母親總要聽從父親的安排的。”
無瑕聽她提及舅父,語氣仍有些疏離,清了清喉,說:“都過去多久了,你還這麼著……既是同牧之好好兒的,是不是也該同舅舅和好?你多久沒有回去探望他們了?”
靜漪低了頭。
一小片陰影落在她淡橘色的裙子上,無瑕忽然地住了聲,她一怔,發覺異樣,果然一轉頭,便看到陶驤過來,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正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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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不靜不羈的風 (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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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剛剛還在同無瑕說起他,他就來了,靜漪免不了臉上有點不自在,陶驤就說:“怎麼嚇成這樣,是在同二表姐告我狀麼?”他問著話,仔細看了看靜漪。
靜漪還沒說話,無瑕便道:“可見平日裡你是不老實的了。罩”
陶驤倒微笑,看看靜漪。
靜漪更不自在,問道:“是不是有什麼事?”
“母親很不舒坦。讓她不要勉強,她不肯。我已讓人叫大夫進來候著,防著萬一。”陶驤道。
靜漪聽他說的是這個,點頭,知道他提醒自己的意思,說:“你快過去吧,有事讓人來和我說就行。”
陶驤這樣巴巴地過來坐在她身旁,說的是正事兒,看著卻像是兩人如膠似漆的,連這麼一會兒分開都不成似的。
無瑕一笑。
陶驤從靜漪面前的小碟子裡拿了顆榛仁,瞧著此時跟在老太太身旁安安靜靜坐著也看戲的麒麟兒,說:“時候差不多就讓人送麟兒回房睡去吧,其他書友正在看:。”
靜漪點頭,等他起身一走,聽到無瑕說:“看你們兩個,倒也挺像麒麟父母親的。琰”
這話聽在耳中,讓靜漪此時心情格外複雜。陶驤剛剛在這裡,她幾乎忍不住同他就說了……可此時真不能夠。她一念之差,惹出這許多事端,接下去暴風驟雨不消說,她如何同他交待的過去?
符黎貞兩日前還能扮著角兒有板有眼地唱兩句……
靜漪想著,臉色就不好看了。
無瑕只見她今晚臉色很有些陰晴不定,免不得擔心她。靜漪又說不出究竟來,還擔心著說不定隨時會發生的意外情形,戲臺上的精彩竟好似和她毫無關係……時候差不多她果然讓張媽和秋薇帶麒麟兒回房去。麒麟兒已經困的要睡著了,靜漪叫來老僕人背上他。想想還是不放心,轉眼看到圖虎翼,吩咐他跟著送一送。
好在直到終場,並無意外發生。
幾位大腕兒臺上謝幕時,還頗為熱鬧。方丹夫人顯得非常高興,特地上臺去同他們合影。靜漪看著方丹夫人挽著陶夫人一同上前,陶夫人並看不出異樣來。兩位的先生在臺下微笑交談,氣氛熱烈而融洽,讓人渾然忘卻其他。
陶驤站在靜漪身邊,看她目不轉睛地望著臺上,略皺了下眉。
等到送走客人,時候也已經不早。老太太們嘴上都喊著累,精神卻都極佳。被丫頭婆子們簇擁著上轎離去時還都高談闊論呢。等她們一走,陶盛川夫婦才預備回去。靜漪見陶夫人此時態度極好,似乎這一晚應酬讓她頗為愉悅,正琢磨著要如何同她開口說陶駿夫婦的事,陶夫人卻讓陶驤先送父親回去。
陶盛川便問:“怎麼還有別的事?”他看向妻子和小兒媳。
“瞧戲瞧的興奮了,這會子回去怕是一時也睡不著的。今兒月色好,天也涼快,我同靜漪走走,去他們那裡瞧瞧麟兒再回的。”陶夫人微笑道。
陶盛川點頭,道:“早去早回。靜漪今日也辛苦了,早些讓人送你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