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有些心思活泛的,甚至開始盤算起開墾了荒山該種些什麼作物的問題了。
這些話既然是姚先生說的,就一定錯不了的,因為姚先生在楊家屯這些年從來沒有說過謊話的。一時之間,不管是不是支援姚潤之做楊家屯族長的人們都紛紛露出了希冀的光來。因為,祖祖輩輩種以田為生的莊戶人家對於土地的依戀和渴望,是任何事情,任何姓氏的人們都阻止不了的。
眼看著精心組織的一場集會、費盡口舌說服的人們、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民心就被這麼一個不知道什麼的黑乎乎的東西給毀了,楊海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起來。
而楊海富的鐵桿幫手楊賴頭更是氣得把那面破鑼猛敲,‘隨著他越敲力氣越大,框鐺’一聲,破鑼被敲了一個大洞,楊賴頭氣哼哼的巴破鑼一扔,‘騰騰騰’的幾步跑到大槐樹下,仰起頭來看了看,然後奮力的像上一跳,想把那個所謂的告示給拽下來。
只聽到枝丫交錯的大槐樹頂上傳來一聲不屑的嗤笑聲,棕櫚樹葉做成的告示晃悠悠的往上躥了一躥,恰恰擦著楊賴頭的指尖掠過。
“可惡!”楊賴頭見還差一點點他就夠到了,忍不住氣得低低的詛咒了一聲,深吸一口氣,又一次蹦了起來,想把那個所謂的告示抓在手裡,撕個稀巴爛,才解氣呢。
可是,讓楊賴頭沒想到的是,那個看著就在眼前不遠處的東西,再一次從他的指尖滑過,晃悠悠的又升高了俄一小截。
楊賴頭見這個辦法不成,馬上改變了策略,他狠狠地跺了下腳,惡狠狠的說,“你們幾個小崽子,敢戲弄爺爺,看爺爺我抓到你們,怎麼收拾你們這些小崽子!”說著說,楊賴頭不再管又落到離他頭頂不遠處的棕櫚樹葉,轉身想著大槐樹的樹幹跑了過去。
“胡鬧!簡直是胡鬧,這是在商量事關族裡生死存亡的的大事呢,你們以為是在幹什麼?小孩子鬧著玩過家家啊?!簡直不像話!”七叔公惱火的聲音在土臺子一側響了起來,帶著痛心疾首的憤怒。
被七叔公一呵斥,楊賴頭一下子定住了身形,楊海富斥責他的聲音緊跟著也響了起來,“他姚潤之派幾個孩子出來鬼鬼祟祟的,我楊海富可以不計較,畢竟人家不是姓楊的,把咱們楊家屯的事當作兒戲一般戲耍,也怪不到人家。可是,賴頭啊,你怎麼也這麼不懂事呢,看惹得七叔公生氣了吧,還不快點向他老人家賠禮道歉!”
聽著自家兄弟滿含著深意的喝斥,楊賴頭被戲耍的氣一下子消了,他帶著得意的笑容顛顛的跑了回來,對著七叔公的方位,拱了拱手,煞有介事的說,“七叔公莫生氣,是賴頭的不是,我不該和幾個孩子一般見識,不該和外姓人一般見識的。”
楊海富和楊賴頭之間的一唱一和,立即把現場對他們不利的形勢扭轉了過來,大壯方才居高臨下的宣佈姚潤之要開荒種田所激起的眾鄉親的興奮勁被衝得緩了一緩,彷彿剛才不過是一場小孩子的鬧劇。
原本以為瞅準了時機,一舉擊潰了楊海富的福生、大壯和狗娃蔫蔫得從大槐樹上溜了下來,大壯更是一反平日的理直氣壯,勾著脖子縮在了最後。方才如果不是他一時貪玩,向逗逗那個狗仗人勢的楊賴頭,根本就不會被楊海富抓住機會反擊的。
就是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先生的謀算和福生、狗娃的努力都功虧一簣,自己被七叔公訓斥事小,連累了先生和兩個好兄弟才是讓大壯感到最自責和傷心的事情。
大壯自責、自愧,福生也在後悔不迭,臨出門時,先生曾經專門交待過讓自己看好大壯,不要意氣用事的亂說話,讓對方抓住了把柄。現在,雖然不是禍從口入,可是那個戲耍楊賴頭的舉動還是讓聰明的楊海富鑽了空子,雖然事情是大壯做的,但是自己沒有阻止,甚至是滿心歡喜的看著,這件事說到底也是自己的責任,是自己沒有完成先生交託的事情。
福生、大壯和狗娃被人家逆襲,一個個垂頭喪氣的留下了樹來,卻被楊海富喊住了,他拿出一個長輩的口吻說道,“福生啊,來,過來。你們幾個眼看著也要成家立業的人了,雖說今天胡鬧了些,叔叔我不和你們計較,今天你們既然上了這臺子,就當著咱楊家屯這麼多的叔叔伯伯和叔祖們說說,你們到底是在怎麼想的啊?”
聽了這話,正想趕下臺去的福生腳步一頓,他的小臉立時就沉了下來,本來他搞砸了先生交待的事情,心裡就夠窩火自責的了,偏偏這個楊海富得了便宜又賣乖,還不肯放過他們,還想讓他在眾鄉親族人面前為他歌功頌德不成?!門都沒有!
“福生哥哥。”就在福生氣得漲紅了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