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沒明說,證據沒確鑿,賀家就還能苟延殘喘,伺機而動!
陳家找人送進宮來,或許目的很單純,只是想挑出四皇子錯處,以家族女子的犧牲得到更大的利益,而賀家卻利用這個時機,趁亂佈下了一局棋,劍指瀟娘,意在方祈!
行昭看了方皇后一眼,突然覺得這個虧沒白吃,各家的意圖都能管中窺豹了,在方家難得鬆懈的時候,別家的盤算和角力已經在進行了。
前世的陳家靠著從龍之功,成為贏家,賀家與其並肩而立。
卻沒想這一世,陳家與賀家的結盟,如今便已初現端倪。
此番角逐都是小試牛刀,從微處著手,過後的爭儲之戰,才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PS:
行昭把花燈擺出來,聽了方皇后那番言論後又收回去了,其實能看出來行昭是在搖擺的吧?還有段小衣的弟妹,要聯絡前後文看~
正文 第一百七二章 議親
一不留神就過了三月,方福就是在這樣一個草長鶯飛的時節過的世,瑰意閣闢了一個小佛堂,拿青竹紮了籬笆,豎在溼意熙攘的泥裡,裡面青煙綿繞,檀香細密的味道好像每一個地方都能滲得進去。
行昭跪在蒲團上,輕闔上眼,心裡長長舒出一口氣兒。
心緒好像比往常更安寧了些。
世人皆道,怨懟能更為長久地活在這世間。當人滿足的時候,欣喜與歡快常常只會曇花一現,而一旦心生怨懟後,便像長了幾百年的樹木,根深蒂固地牢牢存活於血脈之中。
是啊,痛了才會更深刻地記住。
可這樣。。。
未免也太悲觀了點。
行昭緩緩睜了眼,起了身,再恭恭敬敬地敬了三炷香。
瑰意閣離鳳儀殿不過一條長廊,走在簷下,時不時有面生的小宮人在引領下畏畏縮縮地行禮“溫陽縣主安好。。。”,說完這六個字兒冥思苦想了好像再也刨不出來可以說的話兒了。
行昭停了步子,先讓小宮人起了身,便笑著問蓮玉:“。。。春選的宮人不是五月領差事嗎?怎麼還這樣小就來當差了?”
是好小啊,就連行昭看過去都只能俯視,只有七八歲吧?
蓮玉笑一笑,回得十足言簡意賅:“各宮都缺人,只好抓緊調教。”
方皇后借陳德妃宮裡那個宮人的由頭,闔宮開了恩,徹徹底底地將往前殘留下來的死角清了出去,便只能再選一批年紀輕的進來,新舊代換,是舊勢的大換血,也是新舊勢力的對抗和交鋒。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行昭點點頭。從兜裡掏了幾個金餜子出來三個小丫頭一人一個,有個絞了平劉海,眼睛大大的丫頭怯生生地伸手出來接了,還曉得深屈膝福禮,一雙眼睛藏在劉海里,轉來轉去像只剛斷奶的貓兒。
行昭便笑:“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啊?”
那丫頭手裡攥了攥金餜子,聲音放得柔柔的,奶聲奶氣:“我叫虞寶兒,是皖州人。。。”
領著這三個丫頭是碧婉,碧玉一個字輩兒的。當下一驚,趕緊出聲斥責:“規矩都忘了!再給溫陽縣主說一遍,你叫什麼?”
“奴婢喚作寶兒。。。”
小丫頭想哭卻不敢哭。身形瑟縮一下,往後一靠。
宮裡當差的宮女兒哪兒有姓氏啊,除非你飛黃騰達了,爬上了龍床,封號前面就是你光宗耀祖的姓氏。要不然就是你死了,墓碑上能再見到你姓什麼。
碧婉便將她掩在了後頭,滿臉是笑同行昭福了福身,解釋道:“這一群都是從皖州僻靜點兒的小山鄉里面選出來的,沒多少見識。小丫頭才進宮在您跟前出錯兒倒沒什麼,若是拖到外頭出了錯兒。那就不得了了。”
合著是在她跟前練練手。
行昭抿嘴笑一笑,再瞅了瞅那小丫頭,長得亮眉亮眼的。一團孩子氣,眼裡霧霧濛濛一片,怕是沒理解到碧婉的迴護之意。
“跟著你碧婉姐姐邊當差邊學,若學得好,便求了皇后娘娘。將你要到瑰意閣來伺候。”
碧婉大喜,連忙攛掇寶兒去行大禮叩謝。在鳳儀殿伺候的宮人走出去本就高人一等了。可什麼樣的人能進鳳儀殿?長相好,出身清白,手腳麻利,腦子機靈,每天一句話要翻來覆去想多少遍才能抱著自己全部身家半挨著枕頭睡過去。在瑰意閣又不一樣了,只要不越過底線,溫陽縣主寬和得很。
底線是什麼?
就是一個字,忠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