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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賀太夫人想笑,面上的神情卻比哭還難看:“。。。方福喝下毒藥後,阿嫵用鵝毛已經催吐過了,人當時是救過來了的。。。可大夫卻在給方福送服解毒的那碗湯藥裡發現了芫花汁。。。”心尖絞得像有刀在割,輕輕頓了頓,艱難地下嚥再道:“那個時候方福已經將那碗湯藥喝完了。。。阿琰那時候已經不在正殿了,更不知道方福已經被救活過來,應邑勢力還沒大到在正院裡安插親信的程度,那芫花汁。。。是誰放的?”
“這個秘密值不值?”
行昭眼前一白,全身如雷霹中。
隨即仰身倒地。
睡著了就好了,睡著了就能見到母親了。。
正文 第兩百零八章 秘密
皇城從來不會因為一個人的缺席而變得乏善可陳,行昭纏綿病榻數日,除卻鳳儀殿忙翻了天,六宮之中照樣如往常一般,平靜無波。
或者說是,平靜的海面下藏著波濤洶湧的暗潮。
淑妃親自過來瞧自家準兒媳婦兒,一掀珠簾,卻見行昭手上拿了卷書,眼神卻瞅著窗欞外,淑妃順著行昭的視線望過去,正好看見屋簷下有黑白分明的燕子進進出出地飛個不停,有雛燕在巢裡唧唧喳喳地仰著小腦袋叫喚。
分明是盛夏的模樣,偏偏顯出了幾分生意盎然的初春意味。
淑妃笑一笑,顯得溫柔極了:“燕子築巢的人家都是福氣重,心地善的好人家。春來冬去,南來北往,明年鐵定還到阿嫵這兒來。”
音線清新得像山間被風吹亂的葉子。
行昭半臥在床上,身後墊著寶相花軟緞墊子,聽淑妃開口,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撐起身子要起來,卻被淑妃攔下。
“身子不舒坦,在乎這些虛禮做什麼?快躺下來!”
淑妃大概就是時人眼中出挑的名門淑女,個性和軟溫柔內斂,知書達理卻從不問東問西,唯一的缺點或許就是沒太大主見。
嗯。。。這也不算缺點。
女子無才便是德,聽男人們的更是德中之德。
那母親呢?
母親什麼都聽從賀琰,賀琰偏寵萬姨娘,母親連重話也不太敢在萬姨娘跟前說,最後落得個什麼下場!
行昭胸口悶得像是天壓了下來。
失望不可怕,可當曾經有過希望,最後得到的失望就會變成絕望。。。她明明將母親挽救過來了的,不是毒發身亡,也不是餘毒未清,只能歸結於她與她的母親都沒有別人玩得精。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終究是個死。
算計一次不放心,還能有個第二次,招招逼人,環環相扣,不讓母親死都不放心。
應邑是將她一輩子的心智都用在了逼殺母親這一件事情了吧?
淑妃轉身接過蓮玉手上的藥碗,轉頭回來變看見小娘子又在發呆,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好好一個小姑娘陡然變得心事重重又憔悴。
心頭嘆口氣兒,家事是最難斷的,長輩的名頭亞在那兒,任她做了什麼事兒,小輩們都得只好受著,否則就是不孝。
賀家那樁事,她是不怎麼清楚的,篤定老六知道,便去問老六,哪曉得老六也是個護媳婦兒的,吭吭哧哧地一個字兒也沒說。。。
老六不說,其實猜也能猜得著,世家豪門恩怨無非幾樣,權財相爭,臨安侯夫人方氏在方祈生死未卜的時候突然暴斃而亡,任誰也會說一句賀家吃相太難看。
可過去了的,再想起來,憋著難受的也只有自己個兒,旁人腌臢事兒都做出來了,您還指望著他能難受難受?怕是門兒都沒有。
“小娘子病一場也好,發熱是長高,可也得每天好好喝藥才能漸好起來。。。”淑妃又拿了個軟墊給行昭墊高點兒,舀勺藥吹一吹再送到行昭口邊“再不好起來,揚名伯就得回福建去了,再見到的時候,怕就得等到明年開春了吧?雖說外放官兒是三年敘職一次,可小郎君成親娶媳婦兒總還是得開個恩吧?”
淑妃說著便笑起來,眉眼溫和極了。
淑妃是想告訴她,日子在慢慢變好吧?
賀太夫人從鳳儀殿出去的第二天便讓派人去和羅家通氣兒了,緊接著就是提親納吉,行景守孝守三年,如今已是十八了,羅家大姑娘也是十五了,兩邊兒都脫不起,早定早好,婚期定在明年開春三月份,一時間賀家與羅家結親的訊息傳遍了定京城,沸沸揚揚的,說什麼的都有。
別人是看熱鬧,憂心著掛心著的自然是實實